第12章 有惊无险(2 / 2)
只有大地知道我的存在
只有牧羊知道我的死生
我被视为野草我被视为异己
如果没有雨露滋润
谁能注意到一颗小草的生存
我爬上大山遍满灵奇的山谷
与谷中的鸟儿休戚与共
与山中的雾水共云梦溟
面朝无言的毁灭,她的心一次次被梦幻吹拂着;那突破禁锢的太阳,以梦的暗示在高空努力的吹响自己;被判死亡的感觉,仍然散发着生命的力量。她多想被小草再次庄严的举起,让那根勃发的神经撼动曾经的梦境。冉文丽顾不得再去惩罚恶人,顺着孩子那甜润的声音追了过去。只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的人,坐在一个草编的蒲团里,如一团青云浮在那里。她往四周寻探着,哪里还有孩子的身影连声音也消去了。“请问老人家,我的孩子在哪里?我现在又置身何处?”冉文丽急切的问着,泪水竟飘落下来。“失主,你来自哪里身就在哪里。”老人像是还没睡醒,突然被造访,语气里就带着点怨怒。“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打扰您,我寻着儿子的声音而来,不知怎的就到了您这里。刚刚,分明是我儿子的声音,请您指点!”冉文丽哀求道。“这里是佛门静地,哪里来的俗家孩子,许是你听错了,你还是另寻一处吧!”那人说完竟打着鼻鼾呼呼睡去。冉文丽立了良久,竟呜呜地哭了起来。她一边哭一边絮絮叨叨:“完了,我这辈子算是完了,我既对不起我爱的儿子,也失去了丈夫的爱;我既丢失了儿子又失去了丈夫;我是一个粗鄙的女人,出生贫寒的农家,不求一生有多少作为,不求有多么富贵,只求有个平安的人生,安宁的家庭,活到今天为止,我的梦全部落空,我的人生一文不值,我既没有寻到儿子,也已失去了丈夫,我成了孤魂野鬼.”她哭泣着,伤感起来,如一片云,漂浮不定。那老人被冉文丽哭醒了,坐了起来的时候,老人已是满脸泪水-----原来神仙也会被人世间的悲伤淹没,她抹了一把泪,用手罩着眼睛对冉文丽道:“你还年轻,对于人生,你什么都可以求,就是不能祈求完美!祈求者过了这个界限,越祈求心里的痛苦就会越重,只有亲历了这种境界,你才能拥有完美的心灵和成熟的人生。执着是一种精神,是一种动力,但同时也是一种阻力。它一旦失去常态和方向,对生活对人生的一切,就会变得毫无意义。人生在世不要活得太自我,什么事情都以自我为中心,就会听不进别人的劝说而结苦涩的果。父母给予你的宝贵的生命,神灵赐予的神圣的世间生活,都只有一次,失去了,就永不可复得。经不起世间生活的磨练,在精神上已提前为自己判了死刑,这样的人,无论到哪里都得不到快乐。心灵的疲惫是透支健康损耗精气摧残灵魂.”冉文丽呆呆的听着,泪水已被风干,只听那老人又说道:“你既已来此,说明你与我佛有缘;你心善面慈,仍是可造化之人,你回去吧!上了崖岸,那里仍有你应得到的.”“老人家.”冉文丽似乎有些听不懂还想再问什么的,一抬头,却不见了老人的身影,只听到呼啸的山风中夹杂着鼻息-----呼噜噜噜。冉文丽的头有些丝丝的痛,而这时她的腹痛也正咬着她的神经丛梦中醒来。原来她听到的是自己的呼噜声。她是信梦的,她记得那是她七八岁的时候,夜里在梦中哭醒。因为梦中有人叫她趴在一个墓穴里,用毛笔在一张白得可怕的大纸上写出“爸爸”这两个字,然而她就是把嗓子哭哑也不肯写,在梦中她知道这事是不好的,她那么爱她的爸爸妈妈,她就是哭死了也不写,梦里那个人硬是按住她的手写出了“姥爷”两个字。写完了那两个黑色的大字把她给吓醒了----春夜的风如鬼魂的嘶叫,震得窗玻璃哐啷哐啷响,她用被蒙起头,半睡半醒的时候,就又听见院落里“哐哐”的砸门声,接着就是父亲起床开门的声音,门响的声音,自行车的响声夹着母亲的哭泣声.。。早晨起来她被奶奶轰起来,知道在昨天夜里她的三姥爷得了急病死了..从那时起,她开始信赖自己的梦。母亲说她一个小孩子竟这样迷信。说来也怪,她的梦有时与现实是那么的相吻合,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吗?是,又不完全是。一些特殊的梦并不是这么简单的理由就能解释了的,尽管是梦,但是她相信梦中也有真理和光明,就像是人醒着,所做一切不也都是如梦如幻的像在梦中一样吗?她想着梦中那位仙人如哲的话语,现在却是如此真实的印在了她的心灵和思想中。微弱的风透过薄纱的窗帘,照在她的脸上,那间部队宾馆里的小公寓也已经阳光四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