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阴差阳错(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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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若的心猛地往下一沉。
他想起了刚才那位护士请假的缘故。
拉肚子……
那天,没有任何防护措施,接触那人呕吐物的,只有他和那位护士了!
他来不及细想了,只能马上交代秘书:“快点,把请假的那丫头接到医院里面来。我们要做全面的检查!”
他话音刚落,整个人又是一阵眩晕。
他不得不撑住桌子,才能让自己不倒下去。
可秘书已经惊呼出声了:“院长,你的脸色很难看,你会不会发烧了?”
容若撑着走回办公室,发出了最后一个指令。
他们三人,连夜就被送到了香港的大型医院。
容若已经等不及北京那边的结果出来了。
他和那位护士,都开始发起了高烧。
他没有办法再站在手术台上了。
现在,他全身上下,不管是哪一块肌肉,都酸痛得他根本不想动弹分毫。
他开始出现腹痛。
他开始咳嗽。
他的鼻子,也开始出血。
他想,他被传染了。
而那位病人的病情进展更加迅速。
他全身的麻疹出血点,正以飞快的速度增加着。
容若已经接近绝望了。
他躺在香港的重症监护病房里,手脚都被牢牢地绑住了。
他知道,人家把他当成了西非埃博拉病毒的传染者了。
这种病,一旦最终发作,不但自己全身出血,十分可怖,还会痛苦地四处撕咬,祸及别人。
而这种病的传染性,也相当恐怖。
为了防止他忽然病发,医院里的医护人员,不得不做这种保护措施。
他能理解。
也能明白。
只是,他真的很想打一个电话。
他的所有东西,都放在了抽屉里。
“容若,容若老公,接电话了,老婆打给你了。”熟悉的声音,一遍一遍地响起。
他知道,今天晚上没有打给沈婉,交代好自己的行踪,再加上打了电话,又没有接听,现在的她一定十分担心。
他微阖了双眸,最终唤来了监护的护士。
“替我打个电话好么?”他的声音因为高烧已经嘶哑。
“呃……”护士犹豫了一下,才取过了他的手机。
电话刚接通,就被接起来了:“纳兰容若,你跑哪里去了!”沈婉的声音带着着急,“我等了你一个晚上了,打电话也不接……”
容若清了清喉咙,眸子里却带上了一丝淡淡的雾气。
“我刚刚在做会诊呢,不好接电话啊。现在看到了,不就打回给你了吗?”
“这几天忙什么呢?你都好久没有回来了。”沈婉不依地道。
他吸了吸鼻子。
高烧让他的脑袋晕到了极点。
嗡的一声,他脑袋一响,鼻血又流了下来。
护士惊呼了一声,连忙替他擦去。
“你旁边有女人?”
他居然想笑。
现在,他还能想到她说这话的表情。
一定是眼睛眯着,带着几分危险吧?
这个女人,几乎什么事都瞒不过她。
但是,他不打算说实话。
“是啊。护士啊。天天身边都有女人。”他眷恋地听着她的声音,“你难道第一次知道?”
“你现在在哪里?”她追问。
“我在香港。”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半分不适,“这段时间都没有办法回去了。我要进行一个手术会诊,连夜过来的。”
沈婉撇了撇唇:“开下视频呗。我看看你在哪家医院……”
“别捣乱了。时间不早了,睡觉去吧。”他已经眼睛都睁不开了,“我明天一大早还得起来呢。我会天天跟你联络的。你别打给我。”
沈婉还没抗议呢,电话那边已经是一段忙音了。
“那家伙,在忙什么?居然挂我电话?!”沈婉心里又是忿忿不平又是担心。“神神秘秘的,去香港也不告诉我……”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
没有他在的床,好空好空。
她都在想了,他是不是因为这段时间她一直推拒他恩爱的要求,所以他也摆起了谱?
还是不要胡思乱想了,过几天,他就会回来了……
容若的情况,却在恶化当中。
他已经连续高烧两天了。
他薄薄的唇瓣因为连续的高烧而干裂,被绑住两天的手脚,已经疼到发麻。
每天最开心的,就是和沈婉通话的半个小时。
虽然他已经坚持不了那么长的时间了。
深深浅浅的红点,在他身上蔓延着。
如果他最终被确诊为最可怕的传染病——埃博拉的话,那他生命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说不定,某一次挂断她的电话之后,他就会再也醒不来了。
他贪婪地听着她的声音,脑袋已经烧得稀里糊涂的了。
“容若。”她忽然很平静地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在香港的哪家医院?我过去找你。”
容若顿了半秒才道:“有必要么?如果我瞒你,你觉得我能让你了解出什么吗?你就不能信我一次?”
他喉咙一甜,已经咳了起来。
旁边的护工如临大敌,把专门的纸巾凑了过来,纸巾上已经沾了血。纸巾被丢到专门进行单独销毁的纸篓里,护士已经又给容若打了一针。
沈婉竖起了耳朵:“你咳嗽?你生病了么?”
容若的声音已经嘶哑了。
他的脑袋嗡嗡地直响,却只能勉强道:“小感冒。”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几乎快说不下去了,“我还有事情忙,我明天再打给你。”
他搁下了电话,眼前一阵阵发黑。
护士已经快速地把他又重新绑了起来。
“我心脏不是很对劲。查查我的心电图,估计病毒扩散到心脏了。这种病往往会引起心肌炎,先给我用药,把症状给压制住。”容若闭上了眼睛,沙哑的声音仍有条不紊地指挥着。
“可是,现在用药,虽然能压制住症状,可我们没有办法预料后果啊。”护士很迟疑。
“内脏出血是迟早的事情。”容若又咳了起来,“我只想活久一点,可以把我自己的事情安排好。”
护士迟疑了几分,才道:“那我跟主治医生商量一下吧。”
容若是三人当中病情发作得最慢,意识最清晰的一个。
原因无他。
从入院以来,他自己一直都在积极地试药。
针对埃博拉有效的药剂并没有真正地研发出来,所有的药剂都是处于不成熟的实验阶段。
可是,没有一个病人敢去尝试。
也没有时间去尝试。
容若是唯一的一个。
他的手背上布满了针孔。
每一天,他都要不断地试着新药,然后由他自己判断他的情况在注射之后是好还是不好。
其他两位病人的家属都守在了病房外。
只有他没有。
护士忍不住道:“纳兰医生,你不如让你女朋友过来吧。你这样瞒着家里人,也不是个办法啊。”
容若低低地笑了一声。
即使躺在病床上,面容苍白,他的笑容仍旧让护士小姐心头小鹿乱撞。
“她来了,也是徒增担心。既然这样,不如让我自己把问题给解决掉。”
怎么解决?
护士不敢问。
容若打了针,就已经昏昏沉沉地又睡过去了。
床头时钟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