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比最坏更坏的结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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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潜意识里多少觉得俞成瑾的话有些道理,但颜可可还是不能接受他这样带有推理性质的主观猜测猜测,跟律师打交道的第一条信则——就是千万别被他们牵着鼻子走。他们都很善于用高情商强暴着你的思维。
于是女孩瞪起眼睛反驳道:“什么叫他把所有人都耍了?说的好像他才是整件事里最后的黑手一样……你不喜欢楚天越,当然不会说他的好话。我对你的推测同样持保留意见。”
“这叫什么话?”俞成瑾瞬间觉得很委屈:“难道你一点都听不出来,我刚才这句话里明显带着褒义的称赞么?在这个世界上,敢自己独伍与所有人周旋的人,只怕寥寥无几的吧。
其实楚天越这个人,至少我觉得……以他的年龄和资历来说,能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已经是非常厉害了。”
“我替他谢谢你的夸奖了。”颜可可哼了一声。
“所以如果依照我的方向,下一步必然去彻查一下那个中启商贸跟楚氏集团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敢不敢想象一下——哪怕中启商贸与楚氏集团有那么一点点的财务关系往来,这件事都会变得很有趣。”略带玩味地看着女孩不知所措的脸,俞成瑾抻了个懒腰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不用往心里去。
就像刚才讲的那样,倒霉的是正科集团,空忙一场的是齐岳产业。我倒是没有这个心情去管他们的事。是与非,就当茶余饭后的消遣了。”
“你倒是看得明白……”颜可可冷声揶揄了一句:“分析的这么牛逼你爸知道么?不去经商多可惜,说不定分分钟能把正科楚氏齐岳全拉下马呢。”
“钱多了就是个数字游戏,够花就行,何必整天绞尽脑汁地去斗天斗地呢?”俞成瑾笑:“难道像楚天越那样,赚的钱还不够吐血的药费?呵呵,不是我风格——”抬眼看到颜可可狠狠地盯着自己,也知玩笑开大戳到女孩的心痛了。
他不好意思地耸耸肩,岔开个不冷不热的话题:“刚才说到哪了?对了,说起正科的倒霉鬼柯明凯,这人真是我这辈子遇上最奇葩的主了,脑子不大胆子倒不小——据说他居然用手里的那一点资金投资了几家大的娱乐会所,前段时间还惹上了点不干不净的官司,好巧不巧,正是我隔壁团队的同事接的case呢。”
“你说正科集团……最后就只变成了那几处灯红酒绿的泡沫?”颜可可心里是难受的,为父亲半生的心血,也为无能为力的游戏规则唏嘘。所以她没听完俞成瑾还要说什么,就迫不及待地截住了话题。
“你好像对正科集团特别关心?”俞成瑾有些诧异地看着颜可可:“其实也还好啦,柯起航在把公司交到那个不争气的侄儿手里之前就跟自己的结发妻子离婚了。要知道,正科的一半以上资产早就已经同变现形式留在了他妻子的名下。
剩下的那点空壳子,以十二亿的价格交付出去,也没有想象中亏得那么提不起裤子。”
颜可可听闻此言沉默良久,一直以来她都十分确定父母突然离异定是另有隐情,如今看来必是与公司的变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只是她心里越来越乱——实在无法想象的是楚天越在这其中到底扮演的是什么角色呢?
是信任和守护?还是欺诈与利用?
如果俞成瑾说的这一切都是真的——那的确像是楚天越的作风。
想到这里,颜可可的心就像被理智和感性硬生生地撕扯成两半。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相信楚天越。却又被眼前那些难以自圆其说的事实一次次冲击着底线。
直到手机猛地亮了一下,一条短信钻进眼帘——【你不觉得,监狱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么】
短信是楚天越发过来的,颜可可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喉咙里。
这句话……代表着什么意思!
她把电话反打过去:“楚天越,你现在——”
“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那我等你!我有话要问你——”颜可可刚准备推开车门下去,就被男人严肃的拒绝止步了动作。
“你不要等我了,让俞成瑾送你回去就是。
记得我今天对你说的话。照顾好你自己,剩下的事,只要相信我就够了。”熟悉的声音夹杂着寒风从听筒里传来,即便躲在高温度的车厢里,颜可可还是觉得耳边满是寒意。
“我……”
颜可可恨自己的眼眶再一次不争气地泛起酸楚:“楚天越,今天是你答应我的除夕夜……你知不知道我从两个多月前就在期盼这一天了。难道你连半句解释都没有,就让另一个男人送我回家么?”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终究还是传来令人心痛的答复:“……你知道我现在,给不了你想要的那种生活。”
“我不是那么矫情脆弱的女人,我只要你说一句!只要你说,我就相信……”
颜可可提高的声音,几乎要把手机都吓一大跳。
“可可,我想说的话,已经都说完了。”楚天越回答。
“你答应我,”颜可可紧紧捏着手机听筒,嘴唇咬得发白:“楚天越,你答应我……今生今世不要再骗我好么?
我愿意相信你的苦衷,守着对你的信任。等待那一天的到来,那一天,你——可以给我第三个问题的答案。
这是新一年里,我对我和你的第一个承诺。楚天越,我要你发誓。”
“我发誓,我答应你。”
慢慢滑下手机,颜可可无力地扑在车前挡,记不清已经为他流了多少次眼泪,所以她连强忍着的倔强都无所谓地瓦解着。
俞成瑾抬起手,在将要落在女孩肩背上的瞬间,被她余光一扫:“别碰我……我现在不需要安慰,我只是想静静。”
“哦,静静是谁?”
这样冷的笑话很符合这样冷的除夕夜和这样了的心境,颜可可竟然笑了。
“喂,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子也能被我逗笑的女孩。”
“你有逗过别的女孩笑么?”颜可可刺溜一声在袖子上抹去眼泪。
“没有。”
想要把一个很难过的女孩安慰到笑出来,本身就是一件费精力费体力的事。俞成瑾这种人的青春期基本是被女人捧大的,怎么会有那种机会呢?所以他第一次在颜可可这里享受如此微妙的成就感也是很合情理的。
“你很有趣,比只会拍着人家肩膀说别哭了这种事有趣多了。”颜可可坐直身子,苦笑一声:“只不过,一想到我在过去的四十八小时里,从你身边被他接走,再从他身边被你接走。我就觉得我自己像个白痴一样——”
“今天不会了,从我——”俞成瑾看看腕表:“见到你这一刻开始计算,我一定陪足你二十四小时。这是新年的第一天,人的一辈子……也不过就只有几十个这一天。今天就给我占掉吧。”
“白痴……”颜可可小声嘀咕了一句,推门下车回别墅去拿衣服。
车子开在凌晨却不漆霭的大路上,颜可可毫无睡意地盯着窗外的万家灯火。她似乎发现一辆熟悉的车擦肩而过,在没有行人的空旷街道上,这个时间还能往别墅区开的车子——说不定那就是楚天越的车子呢。
颜可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也许自己与楚天越之间的距离不是生与死,不是信与不信,更不是爱与不爱……而是合不合适罢了。
一个身处商海沉浮运筹帷幄,身边满是尔虞我诈和重重危机的男人;一个渴望平淡生活,偶尔喜欢冒险的平凡花季少女。他会给自己带来危险,自己会给他带来软肋。
那么我们究竟合不合适再在一起呢?好像从来都没想过这个问题呢。
除非,我可以加快我成长的脚步,而你愿意放下身边的节奏……
楚天越,我们可以等到那一天来临吧。
“你又在哭了?”俞成瑾看着车窗里倒映着的女孩的脸。
“把歌关掉啦!放那么悲伤的歌……听着心里就不舒服。”颜可可倔强地吸了吸鼻翼。
“流着泪的你的脸,倒映整个城市的灯火。不是很应景么?”
“滚!你的脸才那么大!”颜可可吼了一句,突然觉得行车的路线有点怪异:“喂,你要带我去哪啊?”
“章小雪家。”
“啊?”颜可可怔了一下:“大年初一……你是要带我去拜年么?”
“刚才你回别墅取衣服的时候,章妈妈打你手机,我接的。”俞成瑾说。
颜可可当场就不淡定了:“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干嘛总接别人的电话!那个——小雪出什么事了?章妈妈说什么?”
俞成瑾加快了车速,眼神开始变得严肃而凝重:“除夕夜她还是跑出去了,刚刚回到家状况有点不对劲,章家父母很害怕——”
“什么叫状态不对!”颜可可的心一下子吊起来:“该死,我就应该天天盯着她,实在不行叫楚天越的保镖天天盯着她才是!”
“总之,先过去看了才知道。”依俞成瑾这种性情,一旦变得如此严肃,那事情多半有些棘手了。颜可可被他弄的紧张到不行:“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在法庭上的时候,你也对法官说‘你猜’么?”
“律师讲话注重严谨,没有看到状况我也不能妄加猜测。”俞成瑾打了个急转弯变道过去。
颜可可懒得理他,径自把电话打到章小雪的手机上,却是章妈妈接的。
“章妈妈,我是可可啊!小雪她怎么了?我现在就在过去的路上——”
“什么?你……你先别急,严重么?要不要先送去医院?”颜可可越听越紧张,可是身边的俞成瑾对她微微摇了下头。
颜可可也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只能先安慰了章妈妈几句挂掉电话。
“什么意思啊你?章妈妈说小雪回来之后可能是喝多了,一直呕吐,而且醉的手舞足蹈——”颜可可推了推俞成瑾的手臂:“万一酒精中毒怎么办?她会不会有危险啊?”
“我听她妈妈描述的状况……不太像是普通的醉酒。”俞成瑾看看颜可可:“我不敢乱说话是因为还没看到章小雪,怕妄加猜测给人家父母吓坏了。”
“那你什么意思啊!”此时颜可可的紧张感已经被他推到的至高燃点。
“她妈妈之前在电话里描述的症状,我听来看,像是服了某种……药物。”俞成瑾叹了口气:“如果真是这样,那事情就严重了。要知道,有些东西是坚决碰不得的。”
颜可可顿时怔住了,她只想过章小雪经常出入那些酒吧迪厅跟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以为她不过就是醉酒发泄。
就像章爸爸说的,再坏还能坏到哪去?可是她压根就没往那个方面去想——有些东西一旦沾上了,那就不是靠自己想通看明白,靠别人劝说心理医生辅导就能摆脱的困境!
那是真真切切毁了一辈子的梦想健康财富精神的万恶之源!
“小雪她……”颜可可咬着唇,压抑住满心狂躁的忐忑:“俞成瑾,不会是那样的,你也只是猜测对不对?”
“我也希望我只是猜测。”俞成瑾叹了口气,那深蓝的眼神中勾起一丝无奈的遗憾,却没能逃过颜可可的捕捉。
也许是压抑着惶恐却无处派遣,只要牵扯到章小雪的事,颜可可很难做到不去对着俞成瑾翻旧账:“你有什么好难受的?律师的心肠都是钢水浇筑的。”
“在你眼里,我真的是一个没有良知没有是非的人么?”俞成瑾苦笑一声:“颜可可,人在温饱满足之余,泛滥一下同情心也是一种基本的需求形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