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2 / 2)
其实花治国对兰姨怎样,温蒙蒙确实不了解,但她知道,母亲对花叔确实是有些意思的。开始的时候,因为花翩然生病的原因,兰姨照顾翩然的饮食,顺带着也会多做些送过来给花治国一起吃,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只要家里做吃的,都会有花治国一份,有时候让温蒙蒙他们送,有时候老妈自己就跑过来送了,这里离家得有一段路程呢,要说是顺路打死温蒙蒙也不信,也太牵强了。
妈妈这一辈子太不容易了,父亲的离开让她对婚姻失去了信心,也不再相信任何男人,独自一人把孩子带大将大好的青春年华都蹉跎在为孩子操心忙碌上,每次想起蒙蒙都心里很难过。翩然的爸爸是个好人,妈妈应该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只要妈妈高兴,温蒙蒙只有全力的支持和满满的祝福!
坐了一会儿温蒙蒙搀着花治国回家,老常看着俩人远去的背影,微笑的脸上满是羡慕。
温室里的玫瑰花娇艳的开着,冬日的暖阳透过玻璃罩子温柔的照拂着花瓣,晶莹的露珠像玉酿的琼浆盛满在花苞里,娇翠欲滴。陈黎烟披着一件羊绒斗篷坐在花房里,静静的守着一壶清茶享受着悠闲的时光。
好久都没有和儿子坐在一起聊会天了,自从上次大病一场之后,开始是陈黎烟故意不理睬儿子,后来就似乎是儿子刻意躲避自己一样,虽然每天总有那么几次照面,但聂祺峰的脸上总是表情凝重似乎有很多烦心的事情无法解决,陈黎烟几次想开口先说些什么,却又每次都有事情让她把话又生生的憋了回去。
“阳光正好啊,暖暖的照在身上。”陈黎烟微闭着眼眸,靠在椅背上伸展着腰身。耳边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正慢慢向她这边靠近。一张柔软的毛毯搭在她身上,顺长的羊毛摸起来很舒服的感觉。
“吴妈,我不困,不用盖。”陈黎烟眼皮都不抬,嘴里低声的说着。一向照顾她的老仆人吴妈总会贴心的在她困觉的时候及时搭上毯子,预防她受凉。
“妈,是我。”儿子聂祺峰的声音略带些沙哑,陈黎烟睁开眼,“腾”地一下坐起来,眼前正是自己的儿子,正拿着毛毯轻轻的给母亲往腿上盖。
“祺峰,你回来了。”陈黎烟说着,眼角扫了一下儿子的脸,顿时觉得奇怪,儿子脸上似乎满是温顺的神色,平日里的冷冽竟然丝毫不存。
恍惚间,陈黎烟觉得时光好像逆转回到过去。
幼年的祺峰很是懂事乖巧,几岁的小人就懂得照顾妈妈,每次陈黎烟在外面受了委屈独自躲在角落里低声啜泣的时候,年幼的儿子总是用他弱小的肩膀让妈妈依靠。
眼前的儿子眼神温柔的好像一泓泉水,让陈黎烟看到了眼底的清澈。
聂祺峰为母亲盖好毯子,仔细的把毯子的边角拉平整。挨着母亲的旁边坐下来,拿起脚边放着的一个木头匣子,小心的端放在茶盏的旁边。
陈黎烟的眼里满是疑惑,这个木头匣子似曾相识,却好像很久以前的物件了。昏花的老眼看向儿子,儿子却笑而不语,示意母亲亲自打开看。
陈黎烟迟疑的伸出手,并没有急着打开匣子,而是轻轻的用手抚摸着盒子老旧的光漆,斑驳的岁月让木质原本的颜色剥落出来,更添了一丝丝年久时长的意味。
推动木匣关系,稍一用力,木匣大开,里面软绸衬垫着的赫然是一件蓝白相间的宋代钧瓷!
啊!这是……陈黎烟使劲瞪大了双眼,仿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使劲的眨了两下,颤抖的手指轻轻的触碰着冰冷的玉器,指尖细腻柔软的感觉霎时呼唤出记忆深处的封存。
“黎烟,少雄是个好孩子,爸爸把你交给他放心,今后的日子不论怎样艰难你俩都要相濡以沫,互相扶持。”父亲厚重磁性的声音萦绕在陈黎烟的耳边。
陈老教授一生淡泊名利,专心研究学识。女儿第一次带聂少雄回家他就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更一再称赞女儿有眼光。出嫁之日,陈老将女儿的手郑重的放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里,紧紧的攥在一起,老泪竟然忍不住的一个劲往外涌。临行,父亲从书柜里拿出这个钧瓷小盏交给女儿,这是父亲最宝贝的祖传之物,女儿的泪再也止不住了,抱着父亲的手怎么都不撒开。
陈黎烟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往事像封尘了太久似地,一旦打开就无法收拾,零碎的发黄片段霎时间冲上了心头。
“妈妈,你看这是我写的,这是爸爸写的。”幼年的祺峰奶声奶气的指着两幅大字跟妈妈说。少雄背着手微笑的看着儿子。陈黎烟摆出一副认真的表情仔细的看着儿子拙劣的笔划,抱起儿子亲吻着,大大的夸赞儿子“写的真棒”!
……
“少雄……”陈黎烟摩挲着冰冷的瓷,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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