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吵架(2 / 2)
“那么你把它交给我,我负责帮你修好。”
“真的吗?”她脸上笑逐颜开。这个箱子从她六岁就跟着自己了,虽然它变得很破,很旧,却是见证她成长的烙印。
到了晚上,她一个人吃饭,所以打算煮碗泡面吃就算了。这时安子墨来了。
可是他的脸色却不大好。
他一进来也不问她有没有吃饭,兀自地坐在桌子旁边。
她倒也不在意,他阴晴不定的次数多了,她也就产生了免疫。她从厨房里端出锅放在桌子旁边,径自地吃起来。普通的泡面加上了蛋,火腿,葱,鲜香四溢。她吃得津津有味。用锅吃泡面因为可以少洗一个碗。
终于,他忍不住说话了。
“你晚上就吃这个?”
“对啊。”她一面嘬着嘴吸面条,一面抽出一份报纸来看。
这下安子墨就更气了。
“一边吃饭一边看报纸,你当心消化不良。”他没好气地说道。
她瞅了他一眼,眯眯地笑道:“今天一整天都在打扫,到现在才有时间坐下来吃饭。”
“去外面吃吧。”安子墨实在看不下去。
“不用了,我吃这个就行。”她不以为然地说道。“你要不要来一点?”
“不要,你当心这个吃多了,胃全部烂掉。”他不屑一顾地说道。
这下她使劲地瞅了他一眼。跟他在一起越久,越觉得他这个人是外冷内热,慢热型的人。
他站起身来,往她的卧室睄了一睄说道:“今天在电话里出现的那个声音是……”
“傅天宇啊。”她接过话茬,没心没肺地说了一句。
他的眼睛闪烁地瞪着她,嘴角的肌肉都收缩了起来。这与他的猜测一致。
“你为什么要叫他来帮你搬家?我虽然不能够来帮你,但是如果你开口了,我可以让助理或者安家那么多下人过来帮你。你为什么偏偏要找他呢?”安子墨连日来积压的怒气终于忍不住爆发了。
她的面条还含在嘴里,听他这么一说,这下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没有叫他来帮我啊。”末了,她终于把面条吞进了肚子里。“我是刚好在门口遇到他的,而他也刚好提出要帮我,仅此而已。但是他也没有走进房里,只是把行李箱在门**给我就走了啊。”
“人家提出要帮你,你是不是不懂得拒绝呢?”安子墨的脸上露出了讥讽的笑容,他将手深深地插进了裤袋里,笑容在唇边一闪即逝,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是不是人家的好意,你都觉得盛情难却呢。那么第一次我喝醉了酒,把你拉进房里,你是不是也不懂得如何反抗呢。”
话一说出口,安子墨就后悔了。
她觉得全身的毛细血管都收缩了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涌上了心头。这一件事不仅是她的阴影,也是他对自己的阴影,也许他会以为自己太随便了?
“那你让我怎么跟你表哥说?我已经拒绝过他了,他非要帮我。怎么我跟他之间正常的交流,被你说起来就那么不堪呢。”她的脸色比纸还要惨白。
“我讨厌你们两个眉来眼去,讨厌你们在一起。你明不明白?你是我的女朋友,你可以回避他,你为什么不回避?还是你对他也有了好感?”安子墨的脾气一上来,连自己也控制不住。
她的痛楚已经蔓延到四肢百骸里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连呼吸都觉得痛。别人怎么样看她都不要紧,而她最介意的却是他的看法。也许……这一切都不该开始,他们的开始是个错,交往是个错。他们的前景是一片迷茫。
也许她配不上他!
“我都已经搬出来了,你还想怎么样?为什么你这么不信任我?”
他的内心也像乌云一样翻腾不已,眼里蕴含着深沉而忧郁的神色。可是他又拉不下脸来向她说声对不起。
“你走吧。”沉默了几秒钟,那几秒就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令人难堪的静默一直延续着,把人的耐心都快消耗完。
他临出门口前,回头望了她一眼,她的神情含着悲伤。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他知道自己伤了她的心,可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无法挽回了。
“蓁蓁。”
正躺在床上的郁蓁蓁噤了一噤,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蓁蓁!”
她睁大眼睛,盯着那空洞,雪白的墙壁,再缓缓地移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她左手边是郁盈的双人床,自从郁盈死了之后,也没有把床撤掉,甚至包括郁盈的被子枕头也都放在那边,只是颜色看起来有些陈旧了。
“我来陪你了。”郁盈赫然间出现在她自己的那张床上,穿着生前她最喜欢的白色洋装,脖子间围着蓁蓁最钟爱的珍珠项链。
“不要!”她忽然间意识到什么,一种发麻的感觉扩散到了全身。她身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郁盈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抬起那纤细手指掠着鬓边的头发时,样子有说不出的娇媚。她那化过眼线的大眼睛显得明媚动人。
“我来陪你还不好啊。”郁盈的嘴唇上缀着一丝笑容。可是那笑容却有说不出的诡异,她那直勾勾的眼神盯着蓁蓁心里发慌。“他不要你了,那我来陪你说说悄悄话好不好?”
她看着郁盈越来越凑近的脸,心头浮起的恐怖感觉放大了数倍。她几乎退无可退:“不要靠近我,你是鬼!”
“谁说我是鬼!我不是,你才是!是你抢走了安子墨,是你!”郁盈愀然地变色道,涂得十指红艳的纤手直朝她的颈项伸去。
郁蓁蓁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一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坐在了地上。风飒飒地从半敞开的窗户里溜进来,她从地上爬起来,光着脚去关窗户。而正在这个时候,电话却响了起来。
叮铃铃……
她的房间并没有安装固定电话,电话是装在伊醒的卧室里的。
令人惶恐的感觉已经使她的情绪跌至谷底,而电话一声声地响着,她走出自己的房间,隔着门还听到那电话持续地响着。一声,一声,就像催命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