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做绝（2 / 2）

听着她略带调侃的俏皮话，苏旭不由失笑。正想说几句来附和一下，却忽听得天街上，阵阵鼓声传来，隆隆如雷震。

苏旭猛的转头望向天街方向，双目瞪大，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了？”齐纨被他的表情吓了一跳，苏旭性子沉稳，很少会露出这般震惊的模样。

“有人敲击闻登鼓。”苏旭道。

齐纨一惊，脱口道：“告御状？”

闻登鼓，也叫雪冤鼓，这是太祖皇帝设下的一道抚民措施，百姓有冤不能伸，可以直接敲击闻登鼓告御状，皇帝不论正在做什么要紧事，一旦闻登鼓响起，就必须立刻接状亲审。只是自闻登鼓竖立在天街的那一日起，就只被敲响过一次，就是那一次，近十名与涉官员被抄家流放，受牵连者更是难计其数。再后来，就没有哪个官员敢让闻登鼓被敲响，闻登鼓响，就意味着有官员渎职涉案。

“走，去看看！”

她有预感，这个时候登闻鼓响，绝非巧合，一定与王佑安有关。

苏旭拦住她，无可奈何道：“先换装。”

齐纨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李炎的打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等她换了装束，和苏旭再赶到天街时，已经迟了一步，敲击登闻鼓的人已经被带进了宫城，她只来得及看到落在最后的一些人的衣着打扮，竟然都是太学的学子。

这是什么情况？难道敲击登闻鼓的，是太学学子？

“我去打听一下。”

苏旭快步离开，他自幼进出禁宫，与守卫宫城的御林军都相熟，虽然没有宣召，御林军不会放他进去，但打听点消息还是没问题的。

齐纨点了点头，目送苏旭远去，才暗暗想着她怎么没想到还有登闻鼓，否则，何必去祁王府抢劫。失策，太失策了。

苏旭很快就回来了，面色有些古怪，道：“是无双君……”

齐纨眉心一跳，道：“他又干什么了？”郑易这个人，虽说认识了他三辈子，可是她从来都没摸清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对他唯一的印象就是那张嘴太毒。

“他写了状纸，击登闻鼓，状告王佑安遣死士夜闯郑府，亵渎了……郑文圣公的灵位。”苏旭说着，面色越发古怪。

齐纨：“……”

郑府哪来的郑文圣公的灵位？连遗物都没有，那些曾经被郑文圣公使用过的家什用具，能带走的都被郑夫人孔氏带走了，不能带走的则变卖了，只剩下这座空宅子，现在里面的家什用具，都是董家后来添置的。王氏死士夜闯郑府的时候，郑府还挂在董家的名下，郑易也还没入京呢。亏他找出这个理由来敲登闻鼓，不过话说回来，这个理由，妙极。

以郑文圣公在清流中的声望，只这亵渎二字，就足以让王佑安一辈子不能翻身。怪不得那么多的太学学子都跟来了，哪怕是太学令都不能鼓动起这么多的太学学子，只能说，郑文圣公实在太深入人心，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了，别说是这些学子，天下读书人都会大骂王佑安，千夫所指，必然遗臭万年，不论是正史还是野史，王佑安都别想再有什么好话记载了。

她以为郑易在龙图阁内诵《罪王赋》已经绝了王佑安的后路，没想到这家伙还能做得更绝，齐纨挠挠后脑勺，心下微微警醒，一向看似不着调的少年，一旦认真起来，竟然能狠绝到这等地步，想着她平日对郑易从无好脸色，如果郑易记恨在心……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就算她是女子，不计较史书留名，可也不想遗臭万年。

看来，她果然是对郑易了解不够，不论是梦中二世，还是今生至今日之前，她见到的郑易，都不过是表象而已。也是，能被天也妒忌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嘴毒、胡闹的不着调少年。

“表哥，我先回去了。”

不用再看下去，也不必再打探什么了，齐纨有些丧气，她做了这么多，却不如郑易这一手更狠更绝，胜负已经不重要了，因为，王佑安完了，哪怕弹劾失败，他也没有了名声和前程。

“我送你。”苏旭连忙道。

齐纨摇摇头，道：“表哥最好再去御林军看看，王氏在御林军中有人。”

当初贤妃遇袭，御林军里一定有暗鬼，这次王佑安能封锁消息，也离不开守卫宫城的御林军，因为郑易横插一手，做得太绝，她怕王佑安会鱼死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