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证据确凿(2 / 2)
杜瑛马上走到李轼面前,和杜慎并排跪下,并刻意保持了距离:“王爷,我父亲早年征战沙场,胸口曾经中过箭,因为伤口靠近心脏,伤了心脉,虽然救治及时捡回一条命,但是也从此留下了病根,常常发作。这几年越发发作的频繁,所以父亲才吃些丹药压制。至于父亲的死因,大夫早就定论,是隐疾发作所致,什么丹药中毒,纯属无稽之谈。”
安茹儿听到杜瑛提到了中箭,马上想起了李轼的箭伤还未完全康复,忍不住关切的看向李轼,她站在李轼后面,刚好可以看到他严肃的侧脸,而与此同时,李轼眼角的余光也瞥了安茹儿一眼,里面包含了一丝安慰。
这样的小默契让安茹儿感到莫大的宽慰和暖意,但是碍于现在的气氛,只能把这种心情压在心底。
丹药当然不能长生不老,但是却有些致幻的作用,使用得当可以缓解疼痛,杜瑛说的,也有道理。
杜慎听罢冷笑:“你说的跟真的一样,什么大夫定论,谁不知道,这些年府里大事小事都是你说了算,大夫的话,还不是由得你编造。”
这回杜瑛有点怒了,他也顾不上身份礼数了,拔高声音道:“杜慎!你欺人太甚!什么叫买通大夫,父亲身体不适,我们都在身边侍疾,难道我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下药不成?再说,你说我买通大夫,当时为了给父亲治病,几乎把凉州城的名医都请来了,每个大夫都说是隐疾发作,难不成我把所有的大夫都买通了不成?”
李轼开口了:“你们各执一词,似乎都有些道理,不过,既然有疑虑,光说可没有用,总要拿出些让人信服的证据才行。”
杜慎道:“王爷所言极是。我既然敢说杜瑛下毒,自然是有证据的。杜瑛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是他的事却被我父亲的侍妾银红瞧见了。于是银红找到我,我这才得知杜瑛的恶行,可是那时已经晚了。”
说完他又是一脸哀戚,流下了眼泪,低低抽泣起来。
而杜瑛在听到银红这个名字的时候,他一直刻意保持的沉稳终于有了裂缝,甚至露出一丝不可思议,还有愤怒的神色。
李轼道:“那就带银红来问话吧。”
很快,偏厅走进来一个白衣女子,那女子看上去很年轻,一袭素衣穿在她身上更显得纤瘦,头发梳的很齐整,没有用首饰,只在鬓边戴了一朵小小的白花。她容貌清秀,眉目柔顺,这样的打扮更显得她楚楚可怜。
银红低眉顺眼的跪下道:“贱妾见过王爷。”
银红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吐字很清晰,没有一般内宅妇人见外客时的紧张。这倒是颇让安茹儿意外,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李轼的目光在银红身上扫过,缓缓道:“你就是银红?”
银红始终低着头道:“正是贱妾。”
李轼颔首:“杜慎刚才说,他父亲的死是杜瑛所害,而他之所以得知,是你告诉他的?”
银红点点头:“是的。”
安茹儿忽然听到有人呼吸加重的声音,她循声望去,却见杜瑛死死的盯着银红,充满了不可置信,愤怒以及失望。
安茹儿直觉感到,杜瑛和银红之间,似乎并不是那么简单。绝对不是父亲的侍妾和府中的长子这么表面的身份和关系。
李轼道:“那么,杜怀真真的死于丹药中毒吗?”
银红道:“杜大人所服食的丹药,都是由他本人亲自保管的,服食的时间也是由他自己控制,只是,大公子侍疾的时间最长。”
银红没有正面说下毒的人是杜瑛,只是从侧面提出了一个很重要的疑点,就是,杜瑛在杜怀真身边时间最长,也就是说,最有作案的时间和机会。
李轼道:“杜瑛是长子,自然要起表率作用,他侍疾时间最长,这也不能说明,他就是下毒的人。”
银红道:“的确如此。可是
杜慎的脸上闪过一丝得色,他瞟了一脸受伤的杜瑛一眼道:“不光如此,父亲死后,我去他房间没有看到剩余的丹药,说不定,杜瑛早就把丹药给藏了起来。”
杜瑛彻底被激怒,斥道:“杜慎你这个小人!休要含血喷人!”
杜慎根本不看他,他朝李轼躬身道:“王爷大可以搜搜杜瑛的身上,说不定啊,有毒的丹药就在他身上也未可知。”
杜瑛怒极反笑:“就算我要下毒,难不成我还把毒药放在身上不成?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我吗?”
杜慎道:“那有什么奇怪的,最危险的地方往往是最安全的。”
李轼道;“那就搜一搜吧。元闵,你来。”
安茹儿不解的看着李轼,她也不相信,就算杜瑛真的下毒,他怎么可能把药放在自己身上呢?
可往往事实就是这么出人意料,元闵很容易就在杜瑛身上搜到一个荷包,里面装着的正是几粒丹药。元闵取出其中一粒,用手指捏住,轻轻一用力,从药丸里面滑出几滴银白的液体,流到地面上还犹自滚动不止,分明就是水银。
这下连大夫都不用叫了,这么大剂量的水银,人吃下去不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