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屏障(2 / 2)
如果要是以前,他会顺从她,哪怕是她强颜欢笑,他也不会强迫她来面对自己,但是现在,他不想,因为他怕过了今夜,便再是没有开口的勇气。
“扶夕,朕知道朕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但朕也有朕的无奈,朕的奢望不大,只想让你一直陪伴在朕的身边,对于沐将军的事情,朕很遗憾。”
他不提起她的父亲还好,一提起自己的父亲,沐扶夕哪里还能平静?当日满堂春那些人的嘲讽和讥笑仿佛还徘徊在耳边,父亲忍辱想要保全她的模样,好似就在眼前。
心疼的难以呼吸,沐扶夕最终冷冷地笑了:“皇上为何要对臣妾说抱歉?臣妾的父亲又怎么了?”
她不能在这个时候和绍凡摊牌,因为她不能让绍凡知道现在她的想法,也不能让绍凡再次抓住她的心思。
所有的怨念不知道何时已经牵扯在了一起,她害怕她无意的松口,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扯出来。
墨王的死绝对不能白死,她父亲的牢狱也不能白坐,她已下定要和太后,乃至这个江山不死不休,所以这一次,无论是什么原因,她都不愿再去被动摇。
萧王看着眼前强颜欢笑的沐扶夕,心忽然像是被人攥紧了的疼,他一直知道她是坚强的,是不可摧毁的,可他从来不知道,在让所有人称赞的坚强背后,是无人看见的刻骨疼痛。
他知道,现在的她一定是在疼着,难受着,因为她可以不流泪,却无法抑制住那因为激动而颤抖起来的全身。
绍凡拧了拧眉,看着那淡粉色的床幔,有些想笑:“扶夕,没有人比朕还了解你,所以别在朕的面前装傻充愣,朕知道你难受,也知道你疼痛,说出来吧,说出来你会好受一点。”
当一段爱情出现了裂痕,那么互相猜疑,不停的争吵,便成为了我们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对的都好像是错的,一点点的蔓延着这段悲催又可笑的爱情,最终将两个人推向了两个极点。
就好像现在,沐扶夕不能理解绍凡的行为,在她看来,那些发生过的所有事情,并不是三言两语便能一笔带过的。
这些在别人眼里已经过去了的事情,早已成了她心里不可治愈的伤,连痂都不会结,又和谈痊愈?
她从来不需要别人的可怜,更不需要那所谓的同情,所以她不会把自己的伤口展示在别人的面前,让伤口在别人的眼前血流成河,然后听别人满是心疼的道一句:“扶夕,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过不去,没办法过去!她爱的人,所剩无几,但她憎恨的人却逍遥在世,她不是圣人,做不到一笑泯恩仇,她只是一介凡人,想要在仇恨面前拿起屠刀。
“绍凡,你走吧,以后这样的话,别再在我的面前提起,算是我求你……”
绍凡没想到自己的掏心掏肺,最终竟然换来了一句这样的话,这让现在是九五之尊的他何以能接受?
猛然起身,他大步朝着床榻走了去,在站定到床榻边上时,咬牙狠声:“沐扶夕,你何时这般的顽固不化了?”他说着,伸手就要掀起面前的床幔。
沐扶夕根本没料到今日的绍凡竟然如此疯狂,眼看着那垂落在地面上的床幔就要被掀起,她猛然坐起了身子,忍着眼前忽然降至的黑暗,一个转身,将萧王压在了身下,并用被子将他和她都包裹在了其中。
床幔终是被掀了起来,绍凡看着此时趴在床榻上,披头散发,面上无任何血色的沐扶夕,有些愣怔,有些惊讶。
沐扶夕感觉到了光亮,待眼中奇袭的黑暗慢慢散了去,才侧眸朝着绍凡怔楞的眼看了去:“满意了么?看见如此狼狈的我,可是让你心里舒服了不少?”
绍凡一直以为,沐扶夕是在逃避他,他从来没想过,沐扶夕是真的不舒服,真的难受,如今瞧着沐扶夕这几尽疯癫的模样,不禁震的后退了一步。
这个女人,还是他的沐扶夕么?他记得,他的沐扶夕应该总是带着笑容的,亦或是温柔的站在他的身边,对着他抿唇微笑的。
是谁,究竟是谁把曾经那个沐扶夕,变成了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他就这般呆愣的看着她,室内安静的只剩下了几个人的呼吸声,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最终隐忍着翻滚的酸楚,轻轻地开了口。
他说:“扶夕,对不起,也许那日洞房,朕不强迫于你,也不会有现在这一切的琐碎……”
话音落下,他松开了五指,随着那床幔再次落地,他转身逃似的离开了。
听闻着外面再次安静了下来,萧王慢慢掀开了身上的被子,看着支撑在自己上方的沐扶夕,想着绍凡刚刚的话,不禁感觉自己的浑身有些僵硬。
“沐扶夕,什么叫做强迫于你?”萧王紧紧地盯着沐扶夕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