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生命的微笑(2 / 2)
而真正的原因,恐怕就是因她们两个在村子里打听,赵江和陈母,特别是陈母,听到什么了吧,所以,急急地回来了。而这里面,似乎就是刘路的父母说的那段事,事关“脸面”的问题,因为,毕竟,当初,陈母是受害者,一个女人,这种受害,那是足够记一辈子的。
而我此时的明白,屁用也没有。真的于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
看着我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张路说:“别想了,简单点吧,向前,真的,我都觉得你活得太累,你把陈香一个单纯的姑娘,也搞得那么累,其实向前,有时侯你想想,你自身有没有原因呀。”
张路的话在我脑子里一嗡,我第一次听到,陈香因为我,而真的很累。陈香累吗?或许,我永远在陈香面前出现的样子,就是一个沉重的样子,没有真正的给她轻松过。就是现在经过苏小禾这么地拉着我和陈香在一起,我也是让陈香感到累,因为,我的这份所谓的喜欢,还是建立在苏小禾能够安心和快乐及放心的基础上的,陈香感知到的,或许真的永远只有沉重了。
张路看着我沉默不语,接着说:“刘路这次出事,真的对我们的影响太大了。特别是刘路要输血,而又调不到血,最后陈母来救了急,而在刘路从昏迷不醒,到整个人醒过来叫我第一声姐姐的时侯,我的心里都碎了,真的,向前,那个时侯,我觉得,所有的勾勾绕绕,所有的所谓拿不起放不下等等,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一切都是不存在的自己的纠结,又何必,两眼一闭两腿一伸,一切,又能找谁去补救呀,而所有的存在,都是基于生命还存在的基础之上的,没有了珍贵的生命,还何谈什么爱呀,恨呀,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的呀。真的那一刻,向前,我泪如雨下,一直纠在心里的那个结,我似乎能找到解开的理由了。毕竟,那个人,给了我们生命,把我们带到了这个灿烂的世界上,一切,都缘于她把我们带到了这个世界,从这一点来说,我们就要谢谢她,哪怕,她或许并不需要。”
张路说着,微笑着流下了眼泪,这是一种洞然彻悟之后的通达。而我,真正地感到敬佩,这是一个很通明的女子,在阳光里,正向着美好微笑。
刘路在旁也是默默地流下了泪,轻轻地说:“或许,身体上的疼痛,能让我想起一切,那段时间,我在最疼时,甚至想,为什么,当初你抛弃了我,怎么就不狠下心,彻底结束了我,现在,让我疼得死去活来。而当疼痛减轻,一切又回归到阳光里时,特别是看到姐姐因照顾我,而突然暴瘦的身子,我想到,是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还能感知到这一切,这说明,我还活着,正在努力地活着,活着,一切都有美好的可能。当时,当车头撞向电线杆,而我在昏迷的一刹那我脑中闪现的,是死寂的沉和无边的黑暗,是的,那是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世界,我和姐姐说过,我也是样要求姐姐的,我说姐,要感谢那个人,是她把我带进了光明,我怕黑,还是那种望不到头的黑,我真的怕,我要好好谢谢她!”
我的天啦,我不知道,我此刻是在清醒着,还是在梦中。我几乎不知道,这种情况,是如何在真实地发生着,而且,所有的一切,如记记的重拳,都是敲在我的心上。所有的一切,都突然在我的心中倒了个向,完全不是按我所想的发展,也不是按我所能预计到的情况在发生。我突然觉得,我似乎很自私,而且很渺小。还用我这样的一种眼光,看着一切,把一切都想象成一种不小的样子,所以,刚才张路说,其实我是在给别人制造沉重,从这一点来说,我倒觉得,这还是真的,而且是正在发生着。
张路和刘路突然的转换,似乎让我重新感到了,我过往的一切,刻意地设计,以为的聪明,其实妈地屁都不是呀,让自己无可奈何的同时,让别人也无所适从。
我突地,很心疼起了陈香。这个能包容我的一切缺点,而仅是她和我都知道的苏小禾演的这出戏里,就能够毫无保留地高兴,当做真戏一般接受,而妩媚地绽放。我没有做到,我比不上陈香,陈香是个真实而纯粹的人,而我终究,还是有着小心思的小人。
我的脸有点红,而对于今后的一些事情,我心里,突地也有了一些别的想法。
我快快地对张路和刘路说:“说吧,要我帮什么,只要我能做到。”
张路笑着说:“没什么,一件事,明天,帮我们把赵总还有陈母,陈香,一起约了出来,也就一起吃顿饭吧,放心,一切的话说开了,就没事了。”
我笑笑说:“这简单,没问题。”
张路笑着说:“真的简单吗?不过,你也可以给你那小娘子先透点气的,别让她到时侯受不了。”
我说:“你们说你们得到了新生,我们也算是得到了新生吧,苏小禾出问题后,陈香不是以前的陈香了,事情只要说得通透再理,陈香和我都经得住的。”
说白了,这是一场认亲的局呢。我心里其实觉得,还好吧,就这样呢,事情说穿了,也好,免得大家都在一种你猜我疑的氛围中纠结,没什么大不了的。
告别回去时,张路和刘路一直拉着手,两姐妹竟是一刻都没分开过。我喜欢这种温暖,是的,在这样的一种温暖中,还有什么事情不能谈好的。
晚上专门找了陈香。
陈香笑着说:“怎么啦,还真的要报告呀!”
我笑着说:“当然,这是规矩呢,我们要成为苏小禾希望的样子,就得把样子做足了。”
妈地,老子恨不得抽自个一嘴巴,就是不会说话,本来挺高兴的,老子把话这么一说,草,这一样的意思,完全可以换个让陈香听着更高兴的说法呀。可晚了,话出口,收不回来。我看到陈香脸上似快快地一暗,但瞬间又是光亮起来,说:“那全招了,我审查!”
陈香是聪明的,冰雪聪明的女人呀!向前呀向前,你妈地这点小肚鸡肠,几时能改呀。
我说:“没什么,见了张路和刘路了,还有件事,我正想着要不要和你说呢。”
陈香笑着说:“刘路又要借我男人?”
我说:“唉,你男人就你稀罕呢,还借呀,现在是搭着配件也没人要了,不走俏了哦,我是说,不是这回事呢。”
陈香没以为我能说出这样的话,脸上一红说:“那还巴不得,别怕,别人不要,我要!这可说好了,以后谁动我男人我跟谁急呀。”
我笑笑说:“说了没人要了,这不,现在倒是出了一个事,你介不介意多俩个妹妹或是姐姐呀?”
陈香一愣说:“哪呀?什么姐姐妹妹的,我爸妈都这年纪了,别开这种不尊重的玩笑。”
我笑着说:“没有,我是说,其实这两个姐妹早就存在了,现在,倒是得和你们相认了。”
陈香再次一震,突地对我说:“你是说张路和刘路?”
我点点头。陈香沉默了,不说话。当然,没有我预想中的哭天抹地。其实刚才告别张路和刘路时,我早就想好了,对陈香,我将和盘托出,是的,不管怎样,我是想让陈香还帮我到时侯稳下局势。陈香是个聪明人,我想,她会做得到的。而且现在,我对她如果能毫不保留地说出所有的一切,那么,所有的事情,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我害怕临到现场,出现那种失控的局面。
我对陈香说:“好吧,我把一切和你说了吧。”
我将所有的一切,关于张路和刘路的打听,还有刘路父母的一种说法,都说了出来。
陈香真的成熟了,她知道我说的是真的,没有象以前一样的哭天喊地的,而只是默默地流下了泪,到最后,竟是微笑地对我说:“这么说来,我还是幸运的了,我独享了我母亲的母爱呀。”
我又一次在心里震动了,是的,我往往用我的心思去猜度一些事情,我以为陈香会大闹一场还说不相信。而陈香却是如张路和刘路考虑问题的角度一样,“独享了母爱”,我的天,从这一点来说,我向前要知足呀,陪在你身边的,是何等聪明的女人呀。
陈香又对我说:“我可怜的母亲,我终于明白了,那个时侯,父亲为什么那般恶毒的咒骂母亲是烂货,婊子,而母亲只是哭泣,从来不还嘴了。母亲一直的眼泪,充满了我的整个童年,唉,过去了,总算过去了,我真的不想想以前了,我想不动了。”
陈香整个人有点晃。我赶忙上前,将陈香搂在怀里,这个时侯,任何女人,都是需要一个温暖的怀抱,需要一个倚靠的港湾的。陈香默默地靠着,努力地感知着我身体的温度。这一刻我突然发现,所谓的相偎相依,是一种信任下的完全托付吧。
各位还记得吧,包括李健那个时侯,对陈香产生误会的事,都说陈香是精神有问题,曾拿着刀逼过赵江,在乡里人的眼里,那是杀父亲呀。我终于明白,谁没有一段荒唐的岁月呀,赵江那个时侯的一种冲动的恶骂,在幼小的陈香的心里,不是留下,而是刻下了阴影,那种拿着刀的逼迫,就是陈香实在受不了父亲总是无端地这般恶毒地骂呀。
终于都明白了。而不明白的,可能是赵江的那段荒唐。
陈母为了生活的平静,死死地咬住嘴唇,刻意地隐忍,甚至在掌管公司财务大权时,也只是暗地里帮着刘路交了车的押金。这个女人,是为了不让女儿生活在一种阴影中,而选择了让一种隐忍来噬吞自己,那该是一种怎样的刻骨的痛呀。
从这一点来说,陈母,是双重的受害者呀。
我轻轻地拍着陈香,说:“过去了,过去了,明天一起说出来就好了。”
陈香轻轻地抬起头,说:“明天说好了见面吗?”
我说:“这也正是我和你商量的事,赵总和你母亲,毕竟是老人了,还有,赵总那个病,是千万刺激不得的,这也是我担心的,但事情一天不说破,都终是一个结,所以,我想,迟说不如早说,早说不如明天就说,张路和刘路都约好了,一切事情,我们做好准备,我想,一段尘封的事,揭开,必有震动,但我们得把震动降到最小。”
陈香轻轻地起身,整了下衣衫,突地笑了说:“向前,你身上好温暖呀。”
我说:“脱光了还烤人呢。”
陈香脸一红说:“没正经,刚才说得眼泪都巴巴的,转脸就没正经了。”
我说:“是谁眼泪巴巴的呀,瞧你,脸都哭花了,我是开个玩笑,这不,笑了吧,好了吧,现在,想下,明天我们怎么应对吧。”
陈香说:“其实有时侯,刻意的应对没有必要,既然张路和刘路都想通了,这就是一个相认的事,我不吃醋,都好办。你别骗我了,其实你说了半天,就是不好意思直说要我别吃醋,凭空一下冒出两个人来,与我分享母亲,你怕我受不了是吧,别担心了,不是跟你说了吗,你老婆现在可不是原来的人了。”
我其实说实话,还真的就是担心这个。明天大不了在赵江和陈母身上,多点感情戏而已,不会乱到哪里去,但要是陈香真的闹起来,那可就说不准了。好在陈香聪明呀,一眼洞穿我的心思。
我笑着说:“这好呀,老婆大人成熟了,我可是要享福了。”
我没有想到,张路和刘路以为的不简单,现在,竟是在我和陈香的微笑中结束。陈香见我说享福,古怪地问我享什么福呀?我说老婆大人成熟了,那就是熟女了,那最大的受益者,就是我呀,这不就是享福呀。
陈香脸一下红得透了,追着我来打,说没正经。而我没有躲,却是迎着陈香,一把将她整个地搂在了怀里。陈香也没有挣脱,全身都在微微地颤抖着,那就是所谓语的幸福的激动吧。
是的,我要感谢我怀中的这个女人,她让我,明白了许多以前没有明白的道理。当然,我们都期盼,明天,真的有个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