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0 夜入闺房,算计(2 / 2)
杜成不忍直接告诉洪德帝,他儿子真是不稀罕谁坐朝!
洪德帝有自知之明,话说完就叹了一口气,露出一抹苦笑,“他还真敢跑!”
他一直拿这个儿子没办法,从出生到现在,每次谈话他都能被气个半死,却又该死的忍不住想见他!
楼重自然不知洪德帝对他已无奈至极,他此刻正勒着马奔驰在夜色中,不远处有几道暗影远远跟着,几道暗影后另有一道身影不远不近的跟着。
一口气跑到傅家门前,才发现人家大门紧闭。
楼重笑着摇了摇头,翻身下马,纵身跳上了房顶,就着月色辨别了傅云杉所处的院落方向,身形一闪,几个起落就到了傅云杉的院子。
院子内,正房和两侧厢房屋檐下都挂了灯笼,正随风轻轻摇晃着,除正屋和其中两间厢房内有亮光外,整个院落静悄悄的。
“什么人?”屋顶四周不知何时出现了几个黑衣人,将楼重团团围住。
不待楼重出声,已有人出声,“是爷。”
“是我。”楼重摆手,对这些人的尽职尽责很是满意。
黑衣人验证了楼重的身份,行了礼立刻又隐身与黑暗之中。
别人闯傅三姑娘的闺房不行,但自家爷……
尾随在最末尾的黑衣人瞧见楼重似小偷一般偷偷摸摸钻进傅云杉的房间,轻轻哼了一声,虽刻意压低了声音,却还是被前面几个黑衣人发现堵了个结实,“你是谁?为什么跟踪我们?”
黑衣人扭头就跑,几个黑衣人哪里肯许,没多言语就打了起来!
“混账王八蛋,居然下死手,想杀了老子吗!”没过多久,黑衣人被一拳砸在胸口,喉间涌起一股血腥之气,他拼命压下了,朝围攻过来的几个黑衣人怒吼,“谁!刚才是谁打我!”
几个黑衣人动作僵住,好半响,有人悄悄问了句,“是……常大人?”
“听声音……好像是!”有人悄悄应答。
然后,所有人不约而同朝四面八方嗖的一下飞遁了!
留下捂着胸口哀嚎的黑衣人,“还敢跑?看老子赶明不奏肿丫的脸!真疼……”
隐匿在黑暗中的人谁也不敢应声。
傅云杉这边更是一片兵荒马乱!
楼重居然钻进了她的被窝!
是可忍孰不可忍!
更何况,他……他还在自己发现他时,一把捂住了自己!
傅云杉狠命瞪着楼重无辜的双眸,刻意不去管他为什么只着了一件里衣躺在她的身边,用手拍打着他捂着自己口鼻的大手,“唔唔唔……”他想憋死她吗!
楼重眸中含笑,瞧着如带刺的猫一般挠着自己,薄唇勾了一道好看的弧度,痞痞笑道,“小娘子,你不叫我就松手,可好?好就点个头,如何?”
傅云杉连连点头,楼重压着声音低低沉沉的笑了起来,手却真的松开了,傅云杉抚着脖子拼命喘气,一边喘气一边瞪楼重!
楼重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捂了她的口鼻,不由心虚的讨好的笑了一下,傅云杉喘够了气,抓起楼重的大手张嘴咬了下去,尖锐的牙齿一口咬下去,立时尝到了血腥之气,傅云杉不解恨的继续使劲咬,一双黑眸满含怒火瞪着缩在她的窗幔,躺在她的被窝里的男人!
楼重吃痛,眸子里的笑意却越发深沉,看着眼前的小野猫连另外一只手也送到猫儿牙齿边,“咬个对称!”
“呸!”傅云杉松口,满嘴血渍,眸神如刀,楼重盯着她唇边的血,喉间一动,头已俯下,不待傅云杉做出反应就深深吻上了她的唇。
傅云杉口中的血腥之气瞬间充斥到他的口中,让他欲罢不能。傅云杉气恼的瞪大了眼,双手不停推拒着他的胸口,却被男人一只手擒住,另一只手放到她的脑后将她更推近自己!
“唔唔唔……”楼重,你个混蛋!
外间,传来冬青悉悉索索起床的声音,“姑娘,怎么了?”
傅云杉更大力推着楼重,楼重眸底深邃明亮,缓缓停住,以唇抵着傅云杉略为红肿的唇,从喉间溢出低沉的笑,傅云杉狠狠瞪了他一眼,开口道,“没事,我口渴倒水时不小心碰到了凳子,已经没事了,你去睡吧。”
一出口,才发现自己的声音低哑,带着莫名的暗哑*。
“姑娘也早些歇息。”冬青应了声,接着传来悉悉索索上床的声音。
楼重凑到傅云杉耳边吐低语,“丫头,你说谎话!”
属于男人的气息萦绕在她周围,吐入耳中的热气将她耳朵发痒,忍不住就抖了抖,耳朵不受控制的腾一下热了起来,接着整张脸也热了起来!
不用照镜子,傅云杉也知道自己的脸肯定红的跟猴屁股有的一比了!
不由恼怒的再次去瞪楼重,“大半夜的,你跑我床上做什么?”
楼重神情落寞,眸底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薄唇扁着,“我想你了……”
傅云杉险些内伤吐血!
一段时间不见,他的脸皮越发厚了!
“楼重!”傅云杉咬牙,压低了声音吼,“有什么事明天说,现在,请你出去!立刻!马上!”
“好,我这就走,马上,立刻走!”楼重眯着眼,笑嘻嘻的凑近她唇边偷亲了一个,在傅云杉暴怒之前飞快说了句,“我要去苗疆为父皇寻破解之药,短时间内不会在京城,你……”他露出一个正色的笑容,“万事小心!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就去西北侯府找常夫人。我……走了。”
“楼重!”傅云杉一把抓住他掀床幔的手,“你去苗疆是不是跟皇上吐血有关?”
楼重看着她缓缓点了个头,傅云杉心一紧,要远去苗疆求取解药,洪德帝到底出了什么事?
看到她眼底的惊惧,楼重安抚的一笑,“放心,父皇不会有事的!乖乖的等着我从苗疆回来!”
傅云杉却没有他那么乐观,“皇上……为什么吐血?”
楼重一顿,随即扬起一抹笑,撇了撇嘴,“他自己作的!”
从两人相熟,这是第一次,楼重不正面回答她的问题,顾左右而言其他!
“楼重,你听我说。”傅云杉心里有些不舒服,生气于他声声说着喜欢自己却对自己不坦诚,却也明白楼重不说定是事关重大,不想让她跟着担忧,“如今朝局紧张,大半势力都被四皇子和皇后攥在手中,你在朝中的形势很不好!如今皇上吐血晕倒,我虽然不知道他的病严重不严重,却也清楚现在是关键时刻,你不该离开京城!但你一意孤行非去不可,你知道这说明了什么?”
她不给楼重开口的机会,继续道,“这说明皇上的病十分严重!甚至危险到生命,否则,你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的跑去苗疆求取破解之法!你告诉我,皇上究竟怎么了?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楼重看着她,好一会儿,抵着她的额头低沉的笑了,“丫头,你这样……让我越发舍不得了!”
她在跟他说正经的好不好!
都什么时候了,他敢不敢有个正形!
看出娇人儿的怒火,楼重总算开口了,将洪德帝和自己母妃的事言简意赅的说了,又将生死蛊借命一事讲了,笑着看她,“如今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找到苗疆圣女,不确定她有没有办法解除生死蛊的毒!”
“你……疯了!只有半年的时间,若你赶不回来,四皇子和皇后就会名正言顺,他们若得逞怎么会轻易放过你……”
“傻丫头,不过寻不寻得到,七月底我肯定会回来的!”楼重揪了揪傅云杉的发,挑眉一笑,“再说,他们想不放过我也得有那个本事!”
傅云杉无语,这人什么时候都要自恋一番!
不过想到洪德帝对他几近苛责的宠爱,想来洪德帝定会在这半年安排好一切!
就算有万一……
傅云杉猛的摇头,压下心底那抹恐慌,对楼重郑重道,“记住你自己的话,不管成功失败,七月底,一定要回来!”
“嗯,七月底,一定会回来!”看出傅云杉眼底的恐慌,楼重心里熨帖的一塌糊涂。伸手就想搂傅云杉,却被傅云杉掀被下床的动作挡住。
傅云杉看也不看他,娶了衣服自顾穿上,就着灯光取了楼重放在外面衣架上的衣袍往他身上套,边穿边低声道,“去司命的院子,他临走留下了不少好药,你带些走,一路上也好有个防范。”
楼重一笑,从善如流的应了。
帮楼重收拾好,傅云杉提了灯笼带头往门外走,楼重突然拉住了她,指了指外间冬青睡觉的地方,傅云杉一怔,她忘记要出房门得先经过冬青了!
楼重又扯着她指了指窗户,傅云杉来回看了看,点了头,她也来做一回破窗而入吧!不,跳窗而出!
楼重护着傅云杉从窗户跳到房外,搂着她的腰身飞身上了屋顶,一路朝司命以前住过的院子而去。
屋内,冬青翻了翻身,望着半开的窗户无语。有门不走,跳什么窗户?两人在屋里搞出那么大动静,当她是死人听不到吗!
爷也真是的,来也不让自家姑娘,听那低吼声,怕是气的不轻!也不知爷是怎么给哄好的?啧啧……
某贴身丫头在榻上转着眼睛贼兮兮的想着,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傅云杉若知道冬青早在楼重出现在自己屋里时就知道了他的存在,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
两人偷偷摸摸进了药房,傅云杉点了灯,挑捡着给楼重装了几瓶,不经意的问起常寺,“最近怎么不见他来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西北侯夫人舍不得他跟在我后面当奴才,把他要了回去。”楼重也不经心的答道。
傅云杉皱了皱眉,“常寺是个稳妥的人,你此去苗疆让他跟着也多个照应!”说完,又补充了句,“多带几个人总会有备无患!”
楼重斜了她一眼,没发现她有什么异常,便点头应了下来。
送走楼重,傅云杉做贼似的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昏沉沉的想着楼重走了朝堂上还有几个皇子能跟四皇子抗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睡着。
第二日一早,洗漱后去吃早饭,被傅紫菀追问,“三姐,三姐,你的嘴巴怎么肿了?”
她当下扭头回了自己院子,着丫头过去跟楚氏说天太冷,她不过去吃饭了,呆自己屋里吃。
心里将刚上路的楼重骂了个狗血喷头!
当楼重让人问常寺要不要跟他一起出趟远门时,常寺立刻就蹦了起来,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就出现在楼重的眼前,“爷。”
“你去找傅三姑娘了?”
常寺心里一凉,骂了声贼婆娘,垂下了头,“找了。”
楼重嗯了一声,翻身上了马,居高临下的睨着常寺,“看在那丫头为你求情的份上,就给你一次机会!驾!”
马踏扬蹄,奔出老远,楼重勒住马绳,看了眼傻愣愣的常寺,“发什么愣,还不跟上?!”
“哦,来了!”常寺一跳三尺高,飞身上了马,扬鞭策马追上楼重,娃娃脸上满是笑容,“爷!”
楼重斜了他一眼,挥鞭,纵马而去!
几个明路跟着楼重的侍卫笑着向常寺抱拳,“恭喜常大人!”
常寺笑着点了点头,心里虽然不知道傅云杉对爷说了什么,但总归自己这次回到爷身边是承了她的情!
几匹马飞驰而去,掀起尘土飞扬,不过片刻,人和马都隐没在黑暗中。
与此同时,皇宫,翊坤宫。
“母后,咱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四皇子元璟剑眉微蹙,一双丹凤眸勾着冷厉的笑,“儿臣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了!”
皇后拧眉,看了四皇子一眼,朝伺候的宫人们摆了摆手,芳菲点头,带着众人出了大殿,只留皇后和四皇子母子二人。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成何体统?”皇后将茶盅重重放下,“几十年都等了,还差这么几日的功夫?”
四皇子抿唇,“是母后瞻前顾后太多顾虑!要儿臣说,老六不在宫中正是好时机!逼宫也罢下毒也罢,将皇位抢到手才是胜利者!等儿臣坐上了那个位置,谁还敢说什么!”
“元璟!你太让母后失望了!”皇后冷声,“你若想事情这般没有脑子,这皇位不抢也罢!”
“母后!”
“不用叫本宫!”皇后沉声,“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本宫说的话有没有道理?”
四皇子没用一会儿,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敛了面色的浮躁,恢复一贯的清峻,起身撩袍跪地,“母后,儿臣知错了!”
“说,错在哪儿?”皇后看着儿子,问。
“儿臣不该心浮气躁,为眼前一点形势沾沾自喜;不该夜郎自大,眼中容不下任何人;最不该将这件事想的太过表面!”四皇子沉声道。
皇后欣慰的点了点头,“接着说。”
“如今朝中形势倾倒在咱们这边,父皇肯定也察觉了,他既已察觉却半点动静都没有,这实在透着诡异!还有西北侯手中的兵权还在父皇掌握之中,就算咱们能策动逼宫,父皇也能以几十万兵力血洗太极殿!”四皇子说罢,后背猛生出一股凉意。
皇后叹了一口气,起身亲自将儿子扶起来,“难为你还能想到这些。所以,不到最后一刻,千万不能意气用事,切记!”
“儿臣明白,日后再不会鲁莽!”四皇子想到自己刚才那狂妄的口气,一阵后怕!
想到怂恿自己动手的几个谏臣,心里有了思量,辞了皇后,径直回了自己宫中。
没过几日,京中忽然多了一起土匪,专抢大官之家,几位大臣一夜遭土匪血洗,无人生还!
一时间,人心惶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