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茅庐戏(2 / 2)
这临时见面会算是开过了,洛忠有要紧事催着德慕亦跟他一道过去,临走时顺便吩咐女人们今日自己就在屋里玩耍,山庄来了贵客就不要出去抛头露面。
丫鬟嫌不能出去会很闷,只有衷瑢和两侍女听得出话里有话。
昨晚深山老林发生的事情今早就有人来查了,看来自己是无端地惹了大祸。她心内忐忑,向侍女求助,两人过来与她一道并肩坐着,竭力不让其他人发现她的异常情绪。
那边厢,洛忠请了德慕亦上楼,原是何音要她来分析分析情况好早点回去交差。但出乎洛忠意料,这两人随意看了会儿,就和他一道探讨起窗外的景色,还有古琴质量。
门外跟着一批持剑的随从,均对原本的职责不闻不问,好像早有吩咐,统统守在原地不动。亏他还临时准备了多套说辞来对付调查,洛忠想象中的紧张对局实际成了这样:
何音摸摸古琴的花纹向两人问道:“冼乐公主骄纵无度,用的东西向来都是最好的,不说这座翻新过的阁楼,就是旁边的狐皮披风,还有这架琴,都是极品。你们可知道这琴从何而来吗?”
慕亦直言:“这里就属老爷最懂乐器,还望赐教。”一旁的洛忠也如此应答。
谁知何音笑道:“我也不清楚,所以才问你们来着。”
这明显就是调笑,但是洛忠还没有松懈,怕就怕何音城府深,是只笑面虎,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就不好了。
“传言冼乐公主府中有两架绝世好琴,一架随她一起被软禁在这里,另一架失踪多年。”说到此,何音站了起来,背起手望向洛忠,眼神炯炯。“冼乐身边常伴有一名乐师,名曰忻橖,此人琴艺极高,鄙人不才,向她学得点滴业已谋生至今。现今师傅她老人家隐居归来,于城外静养,向我嘱托诸多琐事,念起她一熟人之女远嫁京城,恰又是你们云家,所以百般关照我定要找个机会让她俩见上一面。”
“娘子何名?”
“衷瑢。”
远嫁而来的外地娘子每年都有好几个,洛忠对此不甚关心。且衷瑢进府后都只用闻月娘这一称呼,云长天书信一封也未提及侍妾姓甚名谁,只说好生招待她就是。
他没头绪,追问:“嫁于哪位郎君?”
这倒是问住何音,他来时师傅也没说得详细。
“司乐莫怪,洛忠一向对家事不甚上心,待家中娘子们避暑之行结束归来,我定一一问过。”洛忠作揖谢罪道,低头时却是心想何音应该弄错了,或者更大可能是有意在试探他,家中并未有一娘子名唤衷瑢。
何音与慕亦诧异地互望一眼,好似在用眼神对话:“老爷你是不是记错名字了?”“怎么会?我记得清清楚楚。”
这么一来,三人均很尴尬,还是慕亦笑着解围道:“既然一时半会记不起来,况且娘子们都四散各地,倒不如这事先搁一搁?”
洛忠及时回应:“对对对,这昨晚的情况还不是很清楚,两位既然是奉命前来,还是赶紧调查清楚得好。”他怕他们之前只是试探,主动提起主题避嫌。
何音终于往四周仔细看了一眼,笑道:“想不到长年无人居住的地方竟能一尘不染,想必是云副尉为迎接我们仔细清理过的吧。”
洛忠神经抽紧了,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不过还好何音解围道:“我俩也只是听上头的话来逛一逛,毕竟陈年旧事了,何须再提起,免得又是腥风血雨。你大可放心,这件事只传到大公主那里,让大公主给断了消息,陛下暂时应该听不到。”
洛忠感到额头上有一阵细密的汗珠泛凉,拱手垂头说道:“大公主相助,我们云家无以为报。”
“上头这次之所以出手,可不是为了云家,但闻副尉年纪轻轻在官场上游刃有余,前途不可限量。”何音夸赞道。
这摆明了是什么意思,他推辞道:“洛忠只是一无能武官,不懂政局。”
这仅是第一次过招,何音一点都不心急,缓解氛围道:“云副尉何必紧张,大公主也是一心求贤,你不愿意她也不能逼迫你做门客。”
“只是今日之事。。。”洛忠的汗珠聚在一起滑到了脸上。
“今日就当我和慕亦替大公主来拜访副尉和各位娘子,来之前大公主还让我带了点东西,就当问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