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十年(1 / 2)
扶摇在李拾遗的面前游荡带起微小的气流。
那微小的气流应该是受某种极为高明的技巧影响挥之不去停留在空中。
于是它就成了一个字。
一个一个的字就组成了一行字。
一行简短的字传达了一则十分重要的消息。
重要到十分这个修饰词都显得有些太过单薄了。
抵心城中的人们并不知道龙城关所发生的事。
李拾遗也不知道。
他只清楚宗主正在想尽一切办法杀死魂尊与驭尊从而拯救中灵的困局。
李拾遗很相信宗主但当他真的看到魂尊与驭尊身陨的消息的时候第一时间还是陷入了难以抑制的震惊与狂喜之中。
以至于当那柄扶摇并未停下动作当那第二行字显现于空中的时候本该陷入无尽悲伤与惘然中的他虽然瞳孔猛地放大但心中的震惊与狂喜竟然还存在着并未立即逝去。
“魂尊、驭尊死了。”他声音微哑的喃喃说道。
“宗主也死了。”
两则消息所能带来的情绪太过截然相反以至于即使活了三世的李拾遗也不知道此时该做何情绪。
以至于他一直没有去想一个问题。
既然宗主不在了那眼前的扶摇又是受谁御使呢?
扶摇的神兵天降给人族带来了转机。
是的转机来的就这么简单。
只要魂尊与驭尊死了就代表无间域很快就会陷入不可避免的内乱之中。
就代表此时长夜山脉外气焰嚣张的魔族大军绝对无法将攻势持续下去。
他们不惜性命不惜一切盯着魔族最强盛的攻势如此之久等着不就是希望?
现在希望并不渺茫而且就掌握在他们手中。
只要守到无间域内乱大起魔族不得不退军的那一刻就行了。
虽然这个只要也是无比艰难。
战场的另一端或者可以说是魔族战场后方一个隐蔽之处。
陆青山双眸微闭一手微微下垂。
他保持这个状态已经许久了。
一旁的水月观主则是以一种饱含震惊的情绪看着年轻人的修长身影。
千里跋涉跨越魔占区以及漫漫灵海潮他们二人也终于是从龙城关赶到了长夜山脉。
但尴尬的是他们来晚了一步或者是数步。
此时正有魔族近千万大军拦在他们与抵心城之间。
除非是剑仙否则绝无一个修士能在此刻横跨这近千万魔修组成的军阵进入抵心城。
事实上陆青山与水月观主两人的实力即使放在这样的战场也能算作不错。
不过也只是不错而已绝对未到能改变战局的地步。
所以他们能不能进入抵心城似乎也不是很重要。
话是如此说不过真实情况是陆青山与水月观主的实力未能改变战局可他们手中的消息却是有这个能力。
因为魂尊与驭尊身陨的消息将赋予人族修士以信念与希望。
信念与希望是一个很虚幻很缥缈的词语。
但它却一直存在真实且强有力的存在着。
有希望的人们总能爆发出世人绝对无法想象的力量。
就像现在据守长夜山脉的人族修士们他们就无比需要一个信念与希望而不是在无力和绝望中机械且疲惫地应对这魔军的攻城。
但人过不去消息又怎么可能传过去呢?
正常来说是这样的。
可万物总会有例外。
在陆青山身上这个例外就来的特别频繁。
他无法横跨魔族军阵并不代表着他就无法将消息送往抵心城。
因为他人过不去剑却可以过去。
扶摇拥有含光神通是无形无息之剑。
这是前提是飞剑能跨越千万大军的前提。
不然一柄飞剑难道还能比九境修士来得强大?
另外在心眼以及承影加持下陆青山此刻高达六万里的飞剑射程则是构成了飞剑横跨魔族大军的充要条件。
千万魔族大军展开的战场绵延万里一眼根本望不到边没有任何术法可以从战场边缘直达战场核心。
除了飞剑。
最后则是扶摇身为道器的灵性使得它可以自行找到最合适的时机进入中灵大阵。
以上三点缺一不可。
三者兼具之下才成就了陆青山这跨越长夜山脉与滚滚魔潮的一剑。
这样的一剑或许不如战斗中万军辟易的飞剑来的好看但其中的技术含量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不是如此水月观主作为天机观副观主之一见多识广又岂会轻易流露出震惊情绪来?
陆青山睁开了双眸幽黑的眸子中闪着某种光芒。
他伸出手在空中微微一摊。
有剑自远方来。
一柄缥缈的剑在他手中显形。
剑身通体天青呈现出精美瓷器一般的质感。
扶摇。
“消息送到了?”水月观主不是不信只是出于过分地惊讶下意识地问道。
陆青山轻轻顿首“观主请宽心。”
“魂尊与驭尊身陨魔族的攻势绝对无法持续下去只要在魔族退军之前守住抵心城不失人族就将获得最后的胜利。”
“守得云开终见月明。”
这则消息很快就在李拾遗的授意下传遍了整个抵心城。
它就像一颗可以鼓舞人心振奋士气的灵丹妙药让原本士气已经逐渐低沉下去的抵心城守军爆发出魔族大军不能理解新生力量。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
李拾遗立即是让人将这则消息通过跨域传送法阵带回东域带回玉门关带回剑宗。
如果说魂尊与驭尊的身陨是能让抵心城修士士气大涨的话那这一步骤才是陆青山真正急于将消息传到李拾遗手上的缘由所在。
只要余沧海收到这则消息他就会迅速集人族修士之力将这个消息透露给魔族。
是的这则消息需要人族透露给魔族。
因为可想而知无间域内部必然会尽全力隐瞒两尊身陨的消息。
虽然瞒不了一世但瞒下一时却是没问题的。
抵心城却容不得这一时。
所以就只能由他们人族去添这一把火。
除此之外余沧海还会将心魔之秘透露出去。两尊已陨心魔罩门展现在眼前以魔族之间互相觊觎的尿性岂有不动如山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