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孤卒逼宫 (下)(1 / 2)
战战兢兢、颤颤巍巍俩满目春书寓的姑娘哆嗦了老半天总算是给胡千里摆上了一副干净碗筷再替胡千里斟上一杯还算是温热的山西老汾酒。
而借着那俩姑娘伺候着胡千里的功夫在胡千里对面坐着的段爷倒是转悠着眼珠子琢磨开了自己的主意。
虽说段爷压根也都不算是玩意行里厮混的玩家但仗着在六扇门里厮混了这许多年头段爷好歹也都算得上四九城里经过、见过的主儿对四九城里耍弄黄皮子的人物有些如何手段也都还算是知晓一二。
寻常伺候黄皮子的人物除了调教黄皮子练些取物叼珠、指册搬书捕鼠捉虫、暖袖抓痒的活儿之外也就再没旁的稀奇。可有些个本身就带着些邪门路数的人物却是把个黄皮子调教得跟主人一样邪性。
就像是奔着大清国年间数算四九城里就出过一位收暗红、取人命的刺客身上倒也都算不得是有功夫的人物可就是随身调教出来一只上等的黄皮子能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窜到人床头拿着用毒药练过的爪子在人脖颈咽喉处轻轻一抓当时便是一条人命了账。
除此之外也都不知道那位刺客是得了怎样的机缘愣是能伺候得傍身的那只黄皮子在嘴里头也都带着有毒的玩意。有时候趁着街面上人群摩肩接踵之时与要害的人擦身而过那黄皮子搁人脚脖子上轻轻咬上一口就连那被咬的人物都只觉得脚脖子微微一疼。压根都没放在心上可回家后不出三天就得是牙关紧咬、水米不进像是得了急症怪病似的一命呜呼。
就凭着这黄皮子身上的两样本事那位一身功夫稀松寻常的刺客当年在四九城里都能算得上是场面上有一号的人物。直到了有一天没摸明白要害的人物到底是啥来路更不知道那要害的人物家里还养了两只能通人性的藏地雪獒。拿捏手段害人不成。反倒是叫那两条藏地雪獒闻着黄皮子的味儿一路追索到了自家窑口当时便被六扇门中人一拥而上拿了个正着连累得那只黄皮子也叫两只藏地雪獒撕扯成了一团模糊血肉!
也就是打这事由之后四九城里伺候黄皮子的玩家就把黄皮子分成了净口和荤口两种。寻常人养在身边玩的自然是净口黄皮子居多。可也架不住四九城中有那么几个各色的人物半真不假的也调教出来几只荤口黄皮子在同好玩家面前显摆。
这要是胡千里身上伺候着的黄皮子中当真就有那么一两只荤口的黄皮子
老话可都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滴溜溜转悠着眼珠子。段爷慢悠悠伸手捏起了自己面前的小酒盅双手捧着小酒盅遥遥朝胡千里一举:“胡爷这天寒地冻大晚上的我这儿也都不知道您能来。有简慢了您的地方您多包涵!我这儿先干为敬!”
一口喝干了小酒盅里已然有些凉了的山西老汾酒段爷朝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胡千里亮了亮杯底。这才拿捏着商量的口气朝胡千里说道:“胡爷。您看咱们聊的这点事儿倒是也不方便叫些个不相干的人听着不是?要不然叫她们俩先下去?”
冷着一张脸胡千里慢悠悠地摇了摇头:“有段爷您在这儿坐镇旁人就是听见了点儿什么那可也都不敢朝着外面胡说吧?段爷您贵人事忙我这儿也就不跟您云山雾罩的绕远了——把我那师侄从巡警局里放出来。该是个什么价码?”
眨巴着一双小眼睛段爷像是没听明白胡千里的话一般吭哧着朝胡千里应道:“胡爷您这话说得可就外道了不是?我姓段的到今天能坐上北平巡警局里头这把交椅那可还多得了火正门里诸位的照应帮衬!这要把相爷给放出来我姓段的哪儿还能跟您掰扯到钱财上的事由了?那我可不就是不仗义了么?”
盯着段爷那张满是油汗的胖脸胡千里轻轻点了点头:“那段爷就赏个准日子吧?我那师侄啥时候才能跟我见着面儿?!”
重重地叹了口气段爷却是拿捏出了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叹息着朝胡千里应道:“胡爷您横是真没瞧明白眼面前的路数不是?就您火正门中着起来的火头可是把小半条珠市口儿大街都给裹进去了那叫大火烧了家当、伤了人命的苦主告您火正门里火烛不慎、烧伤人命、毁坏家财的状子足足在我案子上摞了有一尺来厚!虽说如今这些状子都叫我给强压下来了可架不住我那巡警局中人多眼杂有那嘴碎的生生就把这事儿给捅到了上峰面前!现如今上峰有令要严查这起案子!我说胡爷我姓段的左不过就是一臭巡街的班头这档口要是真把相爷从巡警局里给放了我这脑袋可就这么大着实是顶不起这么大个雷啊!”
冷眼瞧着段爷那拿捏出来的为难模样胡千里慢悠悠地伸手从自己怀里摸出来一张薄薄的纸片轻飘飘地放到了桌子上:“这儿有一万大洋花旗国银行的存单能叫段爷您那上峰改改口风么?”眼睛里贪婪的神色一闪而过段爷却是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胡爷这就不是钱上头的事儿!眼面前实在是民怨沸腾那就是您拿出好处来上峰可也不见得能收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