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蓟北黄云满眼愁 五(2 / 2)
其实,这也不算什么。关键是,长安能够调动的部队不多,实在是不多。因为,安史之乱后,河北,表面臣服的河北,就再也没有参加过防秋。
朱滔带来的三千人马当然不算太多,关键是幽州表现出的一种姿态,示好的姿态,很让长安兴奋。因此,在长安,朱滔得到了礼遇,非同寻常的礼遇。不过,朱滔是个明白人,他很清楚,自己属于幽州,不属于长安。长安虽然繁华,却是一个重门第和科举的地方,自己没有显赫的出身,大字也不认识几个,更不要说进士及第了。因此,在长安,自己注定将无所作为。所以,防秋一结束,朱滔就迫不及待的返回了幽州,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彷徨。
回到幽州,狡猾的朱滔开始在自己的哥哥面前,不停的吹嘘长安的富丽与繁华。在弟弟不间断的忽悠下,朱泚果然动了心。第二年,朱泚美滋滋的带队去了长安,他要好好领略一下帝京的风光。
朱泚前脚刚走,朱滔后脚就开始动手,不,是动刀,屠刀。二十多颗血淋淋的人头摆在面前,朱滔笑了,笑容很灿烂,也很阴险。
消息传到长安,朱泚哭了,哭的天昏地暗,哭的日月无光,因为,死的全是他的亲信,手握重兵的亲信。现在,他在幽州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看来,我被自己的亲弟弟给涮了,涮的只剩下骨头渣子。
事到如今,如果回到幽州,最好的结局,无非是成为弟弟的傀儡;如果留到长安,就将会成为有职无权的寓公。傀儡,还是寓公?当然是寓公!
从此,朱泚留在了长安。
从此,兄弟二人分道扬镳,天各一方。
从此,他们人生迥异。
长安,朱泚成为有职无权的寓公,如龙翔浅底,如虎落平川。朱泚,空有一番凌云志,却只能暂凭杯酒长精神,结果却只能是举杯浇愁愁更愁。
难道,就此了却残生?朱泚不甘心,很不甘心,他想再搏一把,不过,这需要机会。很快,机会来了,叛军攻破了长安。朱泚很兴奋,他以为,这是一次机会,一次绝佳的机会。于是,他莫名其妙的加入了叛军,又稀里糊涂的当上了皇帝,不但踏踏实实的过了一把皇帝瘾,还压了只敢称王的弟弟一头,心情那就一个爽。不过,当皇帝是要付出代价的,当这场闹剧终于散场的时候,我们的朱皇帝只能可耻的死去。而他那只敢称王的弟弟,还可以继续风风光光的做他的节度使。
纵观朱泚一生,我们可以做如下鉴定:朱泚,就是一头猪,一头蠢的不能再蠢的笨猪。
幽州,朱滔成为前呼后拥的节度,如鱼得水,如龙在渊。人生得意须尽欢,朱滔虽然粗鲁无文,却并不妨碍他举起金樽,欣赏美人轻歌曼舞落花前。
在幽州,朱滔约等于无敌。不过,无敌的朱滔最终还是遇到了敌人,而且是他无法战胜的敌人,死神。死神不仅夺走了他的性命,还夺走了朱家在幽州的统治,暂时。
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也可以盖棺论定了:朱滔,就是一头猪,而且是长满了刺的豪猪。谁离他最近,他就扎谁。
只是,无论是笨猪朱泚,还是豪猪朱滔,他们都不会想到,他们的侄孙和孙子,朱克融,将会追寻他们的足迹来到长安。只是,与祖父和伯祖父相比,朱克融很不走运,因为,他将在长安遭受令人难堪的尴尬和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