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0 BEACON :山上的城(1 / 1)
“我们必须认识到我们将成为一座山上的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看着我们。”999“因此,如果我们在我们所作的这件事上对我们的上帝虚妄我们将成为全世界的传说和笑柄。”“我们将使敌人开口说毁谤上帝道路的话我们将使上帝许多可敬的仆人脸面惭愧使他们的祷告,化成对我们的诅咒直至,我们离开正前往的美好土地”老北教堂集会场的讲台上,一个身穿将军服的矮胖军人正激情洋溢地引用着约翰温斯罗普所著的基督徒慈善的典范。他就是美利坚英雄保罗里维尔,有一张和善而圆润的脸,浑身上下看不到任何锐利的棱角,就像是乡下随处可见的老好人,连做生意都不太能做得太好。人不可貌相,说的或许就是这样的人。现年45岁的他已经是全美军人的偶像和榜样,以果断和行动力闻名于世,衔居少将,统领军团。现在他正在为他的新军团布道。讲台下面站满了精壮而齐整的年轻人,从兵员论每一个都是优选上选。但洛林注意到他们只有一半左右背着长枪,而且每一张脸上都流露出悲伤,悲伤与虔诚和昂扬混杂一处,慢慢糅合成某种名为仇恨的东西。里维尔将军应该也注意到了。布道至高处,他突然话风一转。“事业会流血”“今天会流血,明天也会流血。你们会流血,我也会流血。”“我们的事业是漂浮在血海上的航船,没有血,事业终将搁浅,永远也驶不到对岸。”“可是请扪心自问,年轻的先生们,你们准备好流血了么”“如果准备好了,为什么我却在你们的脸上看到了憎恨”“伤害我们的是敌人,压迫我们的是敌人,奴役我们的也是敌人”“我们的主有敌人,那些魔鬼们。为了保护我们心中的良善,主与敌人的战争从未停止。可主会怀着憎恨去击败他们吗”“不会”“上帝是极致的仁慈,是人世间永恒的良善。他去战斗,是因为战斗能带给信者希望,不是因为杀戮可以平偿怒火”“我们是他的信者我们将杀敌,将战斗,将击败每一个站在我们面前的对手。但我们这样做的理由不该是仇恨,不该有仇恨那只会让我们坠落,只会使我们狭隘”“我们的战斗将为波士顿带来自由,我们的牺牲,我们的血,我们的未来与生命将垒砌成一个伟大的美利坚,每一位战友的血都不会白流”“年轻的先生们,请放下心里的仇恨,请驱逐身边的魔鬼,请怀着虔诚与善良去面对你们未来的战斗。”“上帝曾与先驱同在,望祂亦能与我们同在,阿门。”“阿门”集会结束了,马萨诸塞州北部波士顿兵团圣徒军团正式宣告成立。他们会在考普山建立起驻地,与老牌的民兵团,驻扎在灯塔山的自由之子军团遥相呼映,或者说相互牵制邦克山驻军和查尔斯河编队用来牵制后湾的开拓者军团,考普山的圣徒们则牵制住灯塔山的自由之子不以内战为目的的话,如此天真的威慑真的能达成目的么还是说在洛林不知与不解的角落,所谓不稳其实还有新的隐情洛林猜不透彻。集会结束之后,观礼的人们聚到一处,纷纷向里维尔表达祝贺。“一场完美的布道,里维尔先生。就算放在费城的议会厅里,这也会是段让人信服的说辞。”杰斐逊含着笑向众人介绍洛林。“这位是巴尔的摩最好的朋友爱德华肯维先生。他以前从未挑战过北边航线,但一听说波士顿需要帮助,即刻就远赴重洋赶了过来,把沿途的英国人远远甩到了身后。”洛林鞠躬,微微致意。里维尔的圆眼睛里闪出与其地位极度不符的崇拜光亮。“哇哦笔直穿过德雷克海盗集团,你是上帝的亲儿子么”洛林啼笑皆非,刚要解释,边上的鹰钩鼻却先一步插嘴进来。“保罗,你如今也是波士顿的军团长了,别再像以前那样总把无知挂在嘴上。区区一艘走私船而已,穿透英国人的海上防线笔直”里维尔的脸一下子胀红:“如果不穿过防线,肯维先生怎么才能从南方来到北方”“呃”挺尴尬的沉默。看洛林没有半点要辩解的意思,杰斐逊小声在他耳旁介绍。“那是开拓者军团的军团长卢克海曼先生。开拓者团是后湾的民军,资金来自于海员公会,所以他们的陆军虽然只有一个团,却有自己的护航舰队,整整十艘船,其中一艘还是四级舰。”听到四级舰,洛林总算挑起了眉毛:“查尔斯河编队似乎也没有四级舰吧”“只有两艘五级舰,但都是巴尔的摩的新造舰。”“那真是太遗憾了毕竟在旱鸭子眼里,炮门就是实力的代表。”杰斐逊唯有苦笑。二人正扯着闲,圈中唯一没说话的高瘦绅士向洛林伸出了手。“罗杰基达利尔,自由之子的军团长。”他极简地作了自我介绍,“听说你冒着巨大的风险为他送来了补给的军火,请相信,波士顿绝不会忘记这份恩情的。”洛林疑惑地和他握了手。很奇怪。作为一个走私商,向洛林买枪的是大陆军,接枪的则是圣徒
团,这本该是个秘密才对。基达利尔究竟是听谁说的无论是谁泄露了这个秘密,在泄露时他都该想到,这会让大陆军陷入置于厚此薄彼的危险境地。如果波士顿的民军没有反意,这种指控可能会引起不满,如果反意已在,如此离心的行为更会送给他们大大的把柄保罗里维尔么还是杰斐逊或大陆军方的某个人洛林决定不承认,装聋作哑,岔开话题。他看向基达利尔身后的美丽小姐。“我听州长先生说今天是波士顿强军的一次聚会,没想到基达利尔先生竟还把美丽的夫人带了过来。”“夫人”基达利尔淡淡一笑,“肯维先生误会了,特蕾西娅小姐是我女儿的家庭教师,听说肯维先生来自路易斯安纳,我担心你只会说法语,这才劳烦小姐为我充当翻译。”“翻译特蕾西娅小姐是法兰西人”“尼德兰人,但并不妨碍我懂法语不是么”西格摆出甜美的笑意,踏着小步从基达利尔身后转到身边,提起裙摆向洛林欠身致敬,“西格莉特克里斯蒂娜特蕾西娅向您问好。”“西格莉特克里斯蒂娜特蕾西娅”洛林皱着眉还礼,“您的名字可不怎么尼德兰。”“奥属尼德兰。”“所以才是尼德兰,不是荷兰,是么”“您对欧洲的事情真是了解。”洛林耸然一惊:“只是听商业伙伴说过一些玩笑,远远算不上有了解,您过奖了。”这些对话两个人都是用法语说的,娴熟精准,又夹杂着一些不常见的地方俚语和口音,显然都是浸淫许久,任谁都没能从对方身上找到破绽。礼仪性的谈话到这里应该结束了,但西格却似乎不打算放过洛林,巧笑着追问。“肯维先生是不是英语不太好”“嗯”“刚才基达利尔先生感谢您冒着风险为波士顿送来军火,哪怕是有口无心,您也应该表示相应的感谢才对。”洛林的头一下子疼起来“军火”“是马萨诸塞州向我个人的求助,只是在中间牵个线而已。”杰斐逊摆摆手加入战团,“你们知道的,清教会只是一支道德公约组织,不像南区的联合商会和后湾的海员公会那样交际广阔。考虑到都是为了我们的事业,我才多嘴请肯维先生跑了这趟。”“原来是这样”勾心斗角,斗角勾心,没有熟悉配合的卡门在身边,最不能说的秘密又摊开在对手面前,洛林感到异常的辛苦。幸好杰斐逊有着精深的话术,哪怕没有事先演练,依旧能给出恰当的助攻。众人在畅谈之后各散,洛林疲惫地登上杰斐逊的马车,靠着车窗,叹了口长长的气。杰斐逊摇着头关上车门。“里维尔先生是自由之子出身的,这次组建圣徒团也借重了故旧的力量,这是我的疏忽。”“交割得提前啊”洛林呢喃一声,“州长先生,那位特蕾西娅小姐真的是奥属尼德兰来的家庭教师”“怎么了”“不知道,那相貌,那声音,还有那种绝非善类的气质,总觉得我应该见过她才对。”同样的疑惑也困扰着西格。从老北教堂出来,她径直与基达利尔分了手,一个人来到不远处的韦斯利街花店。现在并不是见面的时候,但因为不久前的刺杀事件,她知道一定会有人在这里等她。果然,她才到不久,身后就传出轻挑的口哨。“美丽的小姐,愿意陪我喝一杯么”西格冷淡地啐了一口:“喝完会上床么,莱恩先生”莱恩的脸一下惨白:“上就免了吧我已经过了那段岁月了,现在对击剑的兴趣实在不大。”“是么”西格看起来似乎有些遗憾,“今早的事情,有收获么”“我们跟着逃掉的三个策应查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东西”“南区玛丽戴雅礼拜堂,有个传教士在奴隶当中传播颜色革命。那个传教士的名字叫伊凡金莱希德。”“复仇莱希德向莱希德复仇”西格的脸色变得很精彩,“黑人还是印第安人”“印第安人好像被吊死了吧那个黑人倒是在惨案夜失踪了。”莱恩笑得死贱。西格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是是是,我记起来了。叫什么德来着莱德伦纳德理查德杰德”“是桑德”“桑德对,酋长之子,人贩子的小舅子,灭亡部落的族长,使用榨糖机的达人,就是那个聪明绝顶的小伙子”“要端掉他么”“端掉倒是不麻烦。”西格好看地蹙起眉头,“对了,有个叫爱德华肯维的走私商人,马上去弄清楚他的船在哪。”莱恩丈二摸不着头脑:“难道桑德连船都有了”“不是一回事。”西格飞快地踱着步,来回,来回,“基达利尔说这两天有一大批军火要武装到圣徒团,但还没交货,所以货应该还在船上。”“桑德是变数,是肯定要除掉的,不然波士顿呆着不安全。圣徒团也是变数,不能眼看着他们被武装起来”“我突然有个一石二鸟的好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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