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4(2 / 2)
“三岁,昨天刚把它从宠物医院里接回来,前几天太忙,寄养了几天,是一条哈士奇,很可爱的,就时点蠢,总是做些调皮的事。”
叶承觉口中的女儿,竟然是一条蠢哈,这个回答让景漾哭笑不得,有种被叶承觉耍了的感觉,合着刚才她一本正经地向叶承觉打听的是条狗。
提到宠物狗,景漾就有些触景生情,心底的伤痛又一次被掀开,她长叹了一口气,将她过去忘不了的回忆摊开给叶承觉。
“我也喜欢狗,当年我妈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一起养过条金毛,后来我妈去世了,我爸带了个女人回来,那女人有哮喘病,她不能跟狗生活在一起,我爸为了那个女人,他问我,能不能把那条狗弄走,我跟他说,你要是把狗送人,我就直接从楼上跳下去,我爸知道我是吓唬他,我根本就没那个胆子从楼上往下跳,他有天趁我上学的时候,就背着我偷偷把狗送人了,我回来之后发疯了一样地到处找,在家里又摔又砸,问我爸把狗送哪去了,他只告诉我给丢湖边了,我养了八年的狗就这么没了,之后我就再不敢养狗了,我知道我给不了它们一个家,自己都照顾不好自己呢,更何况是养狗,我的愿望是,以后我要是结婚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养狗,有个爱人,有条狗,以后生个孩子,这就是我理想中的生活。”
说着说着,景漾就愈发地感觉到委屈和难受,她强忍着眼泪,头也微微仰着怕自己真的哭了出来,下雨天的深夜,总会让人伤感,她发现自己年龄越大,变得越矫情,越来越不洒脱了。
景漾佯装坚强的样子,像是夺走了叶承觉身体里的一根软肋,看她想哭又强忍着不哭的可怜模样,叶承觉此刻真想把景漾搂在怀里,告诉她说:“以后让我来照顾你,我会帮你实现这些。”
不过年龄不允许他做出这样冲动的行为,他很了解景漾的个性,叶承觉不敢轻易地对景漾袒露心扉,怕到时景漾会不接受,如果她拒绝他,在那之后她连一个靠近的机会,都不肯再给他。
叶承觉终究没有对景漾做出任何亲昵靠近的举动,说出自己心底的话,忍住了那份对想要呵护一个人的冲动。
他故意平缓下语气安慰景漾说:“别哭了,你的愿望会实现的,这只是时间问题。”
还在那憋着眼泪的景漾,仰着头靠在副驾驶上,还在嘴硬的反驳说:“谁哭了,我又不是小女孩,动不动就要哭鼻子,十七八岁的小女孩哭,有人心疼你,有人可怜你,觉得是柔弱弱的林妹妹,到了我这个年纪再哭,那不就是矫情了。”
叶承觉听了景漾的歪理,倾身亲自将景漾身上的安全带解开,“行了,你别贫了,赶紧回去睡觉,回去的时候动作轻点,别影响到她们休息。”
景漾想起马思颖那张脸,她表示很无奈,朝叶承觉诉苦说:“您应该也听说过一点吧,我们宿舍关系一直不好,我就算再轻,怕是也没用。”
叶承觉把他的想法说给景漾听,怕她会吃亏。
他告诉景漾说:“多少听过一些,所以让你回去尽量轻一点就可以了,你做到这些,她们如果再为难你,那就是她们的问题了,至少你是问心无愧的,如果你故意噼里啪啦的弄出很大声音,人家责备你,到时你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景漾一分析,叶承觉说的也有道理,管人家看她顺不顺眼,至少她要做到不被人挑闲话,这就足够了,有理的从来不怕没理的。
景漾点了点头,把披在身上的外套要脱下来还给叶承觉,叶承觉挡下说:“穿着回去,晚上风凉。”
景漾也没有拒接,她今晚的确是穿的太单薄了,衬衫挡不住风,她眨了眨眼,笑着说:“那我洗好了再还给你。”
景漾刚下车,叶承觉却又叫住了她,“景漾,你先等一下。”
景漾不解地看着叶承觉降下车窗,喊她全名的叶承觉,以为是她又做错了什么事,“怎么了,叶医生?”
叶承觉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刚刚放在心里的话,说给景漾听。
“生活要向前看,不要总是活在过去,这样会很不开心,未来会很好的,相信我。”
叶承觉并不擅长怎么去安慰人,景漾也是知道的,从他和患者家属沟通看,就能看得出来,他讲什么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那天29床的病人,突然呼吸衰竭,抢救无效死亡。
作为脑外科主任的叶承觉看到以后,只和家属说了句,“节哀顺变。”
再看和叶承觉一同过来的金医生,人家那安慰人的话,一套一套的,还做出一脸伤感的表情,要不是他那一身白大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也是亡者家属。
叶承觉能说出这番话,对他来说已经算是不容易了,突破极限。
景漾调皮的做出了个敬礼的姿势,“遵命,叶医生,您的话我记下了,谢谢您今晚能由着我发牢骚到现在,这些事,我很少讲给别人听,说出来心里舒服多了。”
叶承觉薄唇微抿,如深凿般立体的侧颜下,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回去早点休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