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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水仙冷笑,“我也正奇怪呢,一大早上就有人去我水仙谷鬼哭狼嚎,这样天大胆子,我还以为是哪个仇家来寻仇呢。不想一看,竟是个小小炼气期弟子。现真个怪了,是不是我规矩不够严明,还是家族教导无方,养出这些不知好歹东西来!”
这么说着,罗水仙随手就解了罗志高与其母束缚。罗志高再也没料到事情闹这样大,而罗二婶,毕生第一次见到这些元婴修士,元婴修士无形之中威压下,罗二婶再泼辣性子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罗志高忙跪下道,“水仙真人恕罪,我母亲是头一次来家族,并不熟悉家族规矩,扰了真人清修,我愿意替母赎罪,任由真人处置。”
“她不懂规矩,看来你也是不懂。不然,你怎么能陪着你母亲来我水仙谷吵闹呢?”罗水仙除了修炼上天分非同一般外,他得罪人功力亦是不凡,这就说明此人其实非常善于找茬。
罗志高敢到水仙谷来,自然有所准备,何况他本就是个机伶人呢,“实是家父突然病重,我找了师叔为我父亲诊视,需要知趣师兄救命。我与母亲心焦之下,就失了规矩。”
罗水仙道,“这事真奇了,知趣难道是大夫,怎么要找知趣救命?让我来猜猜,想必是什么东西,别处没有,单我水仙谷才有吧?非但是水仙谷有,怕还是珍贵不得了,你们生怕知趣舍不得往外拿呢。”
罗志高低头道,“水仙真人神算,确,要救我父亲性命,非一味灵参不可。我听说知趣师兄有灵参,特意找知趣师兄救命。”罗志高抬头看了知趣一眼,急切道,“只要一些灵参须就可以了,知趣师兄。”
知趣沉默一会儿,道,“给罗二叔看病大夫是哪位师叔?”
“罗千回师叔。”
“事已至此,水仙爹,不如就请罗千回师叔一并过来,我想问一问,有没有别办法救罗二叔性命?”
罗千回来很,他手头事虽然多,总不好叫三位元婴真人等他,故此,匆匆赶来。一听事情原由,罗千回心里当时就觉不大好,他并不知道罗志高与知趣还有这种关系。
罗千回道,“病人是炼气二层修为,常年辛劳,体内有一些暗伤,如今暗伤发作,身体衰弱,若有灵参调养身体,确可以延年益寿,甚至修为亦会有所进益。”
“千回师叔,非灵参不可吗?”
罗千回心下一叹,“灵参是好。”
知趣点了点头,看向罗志高,“志高兄,罗二婶,虽然二叔等着灵参救命,不过,很抱歉,我不能把灵参给你们。就是参须也不成。”
罗志高顿时眼眶微红,哀求道,“知趣,真不能予我些参须么?”说着,罗志高掉下泪来。
“大家都知道,灵参祖孙俱已化形,他们跟着我,是信我可以庇护他们,而不是把他们当成灵药送人做人情。他们已经通灵窍,化人形,一心向道,潜心修炼,与人族修士并没有差别。我不会让他们当做谁药材,今天我不给你,他日,谁求到水仙谷都一样,灵参祖孙是水仙谷人,我绝不会为了标榜自己是个道德圣人而牺牲自己人。”知趣神色淡淡地,“志高师兄,二叔二婶若是有空,来家族逛逛,我欢迎。我少时确是二叔家住过,不过,十二岁那年我灵庄干活,就搬到灵庄住了,自此再未回去过。”
“我能二叔家长大,是因为我生父罗梦仙将我托给罗二叔,条件就是带你到家族培养,不然,依志高师兄家世出身,不可能未筑基时便拜入青一峰门下。”知趣道,“本就是条件交换,真说恩情,远谈不上。”
“我从一出生,就是有丹药配额,虽不多,也是外门弟子份例。那些炼气丹,我一颗都没吃到过,俱被罗二叔一并送到志高师兄手里。”知趣微声一叹道,“罗二叔以为我年纪小,便不记得了。其实,我都知道。你是他亲子,他对你付之全部心血,爱子之心,皆是如此。我不说,当做不知,只是不愿计较罢了。我想,相对而言,志高兄这些年青一峰待遇远好过我你家环境吧。”
“我你家长大,你同样因我父亲原因青一峰长大。这之间,谁也不欠谁。若说情份,我与你家情份远未到我要为罗二叔牺牲化形灵参程度。你们要取他参须,无异于割他血肉,损害他修为。”知趣看向罗志高,淡定道,“我虽不通医理,但也知晓一续命之法。古籍记载,以自身修为续他人性命,渡厄术。志高师兄若是不晓得渡厄术如何施展,我倒有此术珍藏,若志高师兄需要,派来来说一声,我自命人给你送去。”
罗二婶虽是泼辣,到底未见过什么世面,连忙道,“不行不行!”
“有什么不行,割别人血肉便行,割到自己儿子,就不行了。”知趣一句话羞红了母子二人脸,罗志高暗暗一咬牙道,“既有这等办法,一会儿我就去取渡厄术玉简。”
罗二婶已经凄厉哭起来。
知趣叹,“这事,先前绝不可对二叔言。否则依二叔爱子之心,说不定就会做出什么自残事来阻志高兄孝呢。”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子谁见了。若罗志高真有孝心,断不会把父母弄到家族来折腾这一遭了。渡厄术什么,纵使罗志高拿到手,知趣也只怕罗二叔没命享。
“还有,如今我仇家不少,先时还有人偷袭我,只恨我不死呢。志高兄,你要注意二叔二婶安危。人若丧心病狂,什么事都做出来。前我与你们交好,自然有人想杀二叔二婶给我颜色看。如今,两家情分已了,说不定还会有人报复到你们身上,近而嫁祸于我什么。”知趣对罗十年行一礼道,“若有人想透过他们报复我,兴许能查到些许线索。十年师叔,不妨多留意罗家叔婶本家安危,兴许能有所得呢。”
罗十年只得应下,心想,知趣这小子,一口一个为他案子着想,无非是想用刑堂人暂时保护罗志高父母本家安危罢了。这样,但凡出事,刑堂总难脱开干系。
知趣再为罗志高母子求情,“水仙爹,看我面子上,就莫与志高师兄与罗二婶计较了。以后,他们不会再来水仙谷了。”
罗水仙不悦点了点头。
一场闹剧,就此终结。
罗二叔果然没活几日,倒不是被人暗杀,只是听闻儿子要用渡厄术救他,悄悄自了。罗二婶与罗志高带着罗二叔骨灰回家安葬。
其实,修真之人是洒脱,何处青山不埋骨,并不是很讲究丧葬。只是,先时闹这一出,罗志高怎么着也要做足孝子本份。
不过,罗二叔也算没有白死,第一,解了罗志高是否要用渡厄术困境;第二,总有些不明真相人出来指责知趣无情无义、忘恩负义什么。再加上水仙谷仇家有心运作,知趣声名,到底受了些许影响。
不得已,知趣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本由自己名子署名玉简——《族长私生子奋斗史》。
此玉简之火爆,连罗英真人都买了一本看,尚未翻阅,罗英真人抚摸着玉简外面书名,微声一叹,“太无耻了。”
罗剑倒是很为知趣说话,“师父,都是外头有些不明真相人污蔑知趣名声,知趣才写本玉简辟谣呢。”
罗英真人语重心长道,“筑基弟子,比无耻,谁比得过知趣呢。罗剑,你就是太正直,这方面,你多跟知趣学。”
罗剑默。
他师父夸人方式,很特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