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她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了,端王要掌控天下,首先就要掌控皇帝,皇帝大婚之后必然要亲政,原本皇帝就是个喜欢玩乐的少年,所以皇帝的新娘也不该是一位聪明贤惠,可以辅佐君王的女子,而一个不能言语却更合适。
他果然狠心……
父亲在她面前忽然间脆弱得像个孩童,这一次他真是绝望了……
进了宫,她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
很想安慰父亲,可是好多话藏在心里说不出来,她好恨!恨自己天生就是个不能说话的不能言语!
那几天,整个府里的气氛都很沉寂,没有往日的欢声笑语,乔乔也不闹了,有时候老远地看见她,就赶紧躲开。她知道乔乔是怕看见她就忍不住哭,她进王府为后,乔乔是不能跟去的,乔乔怕分离,她却更怕。
乔乔伴着她长大,多么深厚的感情一朝扯断,何其残忍。
没几天,宫里就派了嬷嬷来教授宫中礼仪,纵然不愿意,她也咬着牙拼命学会。在父亲抱着她落泪的那一刻,她忽然有种觉悟了,心里清明透彻。
上元佳节刚过,喜庆的气氛还在人们心头荡漾,可是忙碌的生活也照样拉开帷幕。因为幽王选后,京城里一时热闹起来,各处送秀女入京的人马像一股浪潮涌进城里,一时间盛况空前。
京城最大的‘云来客栈’更是人满为患,小二在楼上楼下奔跑,忙得满头大汗,掌柜在柜台后哗啦啦拔着算盘,眼睛笑的寻不着了。
二楼上忽然躁动起来,引得众人都看过去,只见几个武夫模样的人大口喝酒吃肉,样子粗鄙不堪,笑声如雷霆震慑,其中一人道:“咱们千里迢迢护送小姐进京,没想到只是闹了一场笑话!好不气愤,那慕家小姐是个什么东西?一个不能言语还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嘿,可笑可笑!”
与他同伴的武夫比他能隐忍一些,埋头喝着酒,轻声叹息:“哎,端王总揽大权,真正可怜的人,是幽王啊。”
“幽王要是选了我们洪州刺史明大人的千金,那才算真正的皇帝!明小姐哪样不比萧叙桓那个不能言语女儿好?”半摊子烈酒下肚,武夫满脸涨红地说,目光扫向众人,“不能言语做皇后!这江山还有什么前途?”
他的话刚出口,整个人就呆呆愣住,嘴巴微张,一滴鲜血从眉心处滴下来。酒楼里的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武夫轰然倒地,他身后的柱子上,赫然插着一支竹筷,通体染着怵目的红色。
一切发生在一瞬之间,根本没人看到木筷从哪个方向射出,那死去武夫的同伴看到这情景,纷纷吓得呆坐不敢动。
二楼的雅间里正寂然无声,幽袅的茶香沁入鼻端。临街的窗户旁默默伫立着一个紫袍男子,指尖玩弄着一支竹筷,忽然手指一松,竹筷应声落地,随从上前拾起,轻轻放在桌上,凝声道:“王爷,贵妃传召您入宫,现在是否……。”
紫袍男子微抬右手止住随从的话,窗前一方竹帘简洁淡雅,竹香如轻烟,飘渺流连,他道:“安阳,你猜贵妃传召本王入宫,所为何事?”
安阳躬身答道:“贵妃的心意,属下不敢妄自揣测。”他一向谨慎小心,不愿多说一句话,眼前的端王深不可测,他在的地方,空气都变得冷凝,无端让人感觉害怕。
端木玉笑着往外踱去,“本王四处走走,等你想好了答案,说给本王听,若答对了,本王便进王府,若答得不对——。”他轻笑两声,不继续往下说。
安阳头疼不已,答案实在明显不过,可这一向是端王不愿多谈的话题,他贸然说出口,焉知福兮祸兮?
一头深棕色无边无际的发丝在一盏幽暗淡然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像极了有人洒落有珍珠在上面。
英气无边无际的眉形,高挺无边无际的鼻梁,不符合他年龄无边无际的深邃无边无际的眸子,以及那一看就无情无边无际的薄唇,都将他整张淡淡的粉色,宛如春天的蜜桃的脸庞美化。
陆安阳,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同父异母,小了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四岁无边无际的弟弟。
肖瑶瑶小姐冷淡无边无际的看着他,不言语。
每一次看到这个俊美无边无际的弟弟,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都觉得,他有些像自己,明明不是亲无边无际的。
说来好清浅柔美,毫无心机的笑容,明明陆蓝雅和他才是亲姐弟,他们两个却是天差地别,不管是性格还是外貌。
但是,他那双深邃无边无际的深咖啡色眸子,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却永远都看不见底。
“为什么要答应这样无边无际的联姻????”没有得到答案,陆安阳重复了问话。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认为呢????”肖瑶瑶小姐扬唇,眼底是一潭寒冰,“我若不答应,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姐姐大概会兴高采烈无边无际的向那个身材魁梧英挺,一看便知受过专业训练的男人扑上去,然后我便会被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踩在脚底。”
听到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这样无边无际的话,陆安阳瞳孔颤了颤。
“或者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希望看到那样无边无际的我????”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又道。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知道我不是那样无边无际的意思。”陆安阳向前迈了一步,来到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面前。
虽然才十七岁,却已经有了高挑无边无际的身形,这样站着和有着170高还穿着七八公分高跟鞋无边无际的肖瑶瑶小姐一样高,能够完全平视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无边无际的眼。
“都一样,又或者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认为父亲会同意????”肖瑶瑶小姐冷清浅柔美,毫无心机的笑容,“父亲在乎无边无际的只有他无边无际的公司,不对,还有你这个无耻的家伙这个即将成为他公司无边无际的继承人。”
“你这个无耻的家伙在挖苦我吗,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知道我对他们的乔氏集团一点兴趣都没有。”陆安阳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样无边无际的话语,也不喜欢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这样无边无际的清浅柔美,毫无心机的笑容容。
冰冷无边无际的,没有生气无边无际的,陌生无边无际的,似要将人隔离在千万里外。
“我只是在说事实。”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摇头,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不吝啬无边无际的夸奖道:“你这个无耻的家伙今天很帅,很少看到你这个无耻的家伙穿正装,白色无边无际的西装很适合你这个无耻的家伙。”
乔乔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求来两根许愿带,递一根给肖瑶瑶:“小姐,写什么好?”
肖瑶瑶接过许愿带,眼中带着几许茫然,这种新奇的玩意儿,她生平第一次看到,不知是用来做什么的。现在她才知道十五年深闺束缚,她离这个尘世越来越遥远。想到这里,心里不知怎地一痛。
“这个啊,就是把你的心愿写在上面,然后挂在那棵树上,”乔乔说着遥指月老祠庭院里一株老树,才是初春,枝叶不算繁密,却青翠可人,“据说挂的越高,月老就越容易看见,愿望也就能实现了。”
竟会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吗?肖瑶瑶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小小的红色丝带,这就是和月老沟通的信条吗?
乔乔给她一支笔,自己转身偷偷写起来,她识字不多,字体也凌乱无章法,可脸上挂着的甜蜜笑意却让肖瑶瑶心里一动,握笔认真书写起来。
不多时,两个人都写好了,乔乔用力一抛,红色丝带轻飘飘飞上去,稳稳挂在树梢上,喜地她忍不住拍手叫好。肖瑶瑶看准最高的树梢,满树丝带,唯有那里最干净,没有人能挂那么高。
挂在那里,月老一定会先看见她的愿望吧。
纤细的手臂一抬,用足了力气,乔乔甚至还帮她助威喊了一声。远处天空升起一朵绚丽的烟火,红丝带在那烟火中一闪,又急速下落。
那一瞬间,肖瑶瑶心底一沉,隐约预知到了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她的心思还没有运转透彻,就听见那老树下一声哀呼。
乔乔立刻知道砸了人,连忙站到肖瑶瑶身边护着她,小姐是她带出来的,出了事她也不会好过,更何况小姐不会说话。
树后一个少年转出来,俊颜微皱,与生俱来一种盛气凌人的气势,他衣袍华丽,器宇不凡,一看就知道不是寻常子弟。
少年摸着脑袋,把好看的一张脸都皱成胡桃了。
“你——”他伸手指着乔乔,许是想骂,但又停住了,一双眼透过乔乔瘦弱的肩膀,看向她身后低着头的少女,骂声在嘴边生生停住了。
乔乔挡在她前面,微微福身道:“我们家小姐不是有意冒犯公子的,请公子见谅。”
那少年把头一偏,就盯着肖瑶瑶:“你是谁?叫什么名字?”谁见过那样的女孩,光是看着她低头的样子便能吸引他所有的目光。
乔乔转头看了肖瑶瑶一眼,见她对少年直愣愣的目光毫无知觉,一时心里着急,小姐从未出过大学士府,涉世不深,那会知道什么人情世故呢?可这小少爷也不像轻易就能打发的人。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今日得罪公子,他日一定登门赔礼道歉。”说罢拉着肖瑶瑶转身就要走。
肖瑶瑶浑然不知道自己闯了一个祸,还当是像在学士府里踢毽子砸到下人,丫鬟们哄笑一阵就没事了。
少年正要上前阻拦,忽地从树后又走出一个人来,这个人看起来比少年大上好几岁,身材也健硕了不少,匀称矫健,步子踏得从容不迫。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他的声音像天边漂泊的流云,缓缓地展开,充满了某种魅惑的磁性。
肖瑶瑶蓦地抬起头,与一道幽深复杂的目光撞在一起。忽如被什么东西狠狠在脑袋上敲了一下,脑种嗡嗡作响。
他微微一笑,唇角勾起,竟是让满天绚丽烟火失色的绚丽,一抬手,把她的许愿带挂在树枝上,最高的那一根,红色的带子在风里飘飞,承载了她绵绵的心思。
她又羞又怒,这个人怎的这样无礼,随意偷看别人的东西?他知道了她写的那些话,定会嘲笑她。
肖瑶瑶一咬牙,拉着乔乔落荒而逃,少年正要追上来,被一只健硕的手臂拦住,少年好看的剑眉微蹙:“皇叔……。”
“她既然要走,你拦下她有何用?”他收回手臂,转身从容迈出步子,“请幽王回宫,以免皇太妃担忧。”
少年飞扬的神气慢慢收敛,恋恋不舍地看了一眼肖瑶瑶离开的方向,人潮汹涌,佳人何在?
肖瑶瑶在很多年后回忆起和端木玉的初次见面,觉得命运的安排真是巧妙,在不经意间,翩然扬起的那一抹浅笑,已经遮盖了她的天地。
乔乔悄悄地说:“小姐,那两个人长得真好看,特别是后面出来那一个,简直像天神下凡一样!”
肖瑶瑶偏头想了一阵,怎么都无法回忆起那人的面容,只觉得那惊鸿一瞥,震慑人心,已不是人间言语所能形容的。
今天是她十五年人生中最快乐的一天,逃离了爹爹过分保护的枷锁,逃离那个樊笼一样的家,在人间自在逍遥一回,如果没有遇见高幽和端木玉,她想这一生还会有很多很多这样的日子,可是命运偏偏喜欢开玩笑,她把年少的所有对人世的向往,都扔在这个灯火如昼的上元节中,并且随着时光的洪流,再也找不回来了。
夜深,节日的热度丝毫不见消减,肖瑶瑶和乔乔却是不敢多留,以往大学士萧叙桓总是推了一切应酬,回家和爱女一起过节。可是今年幽王已满十六岁,该是大婚亲政的年龄,贵妃有意让端王端木玉将手中皇权放下,特意借上元节,邀请朝中三品以上官员进王府赏灯,其用意便是希望大臣们能趁此良机给幽王立威,可惜幽王玩心太重,竟偷偷跑到民间玩耍,贵妃气得在建章宫昏倒,宴会也就搁置了。
萧叙桓记挂家里的独女,向太妃跪安后便匆匆返家,谁知一进家门,就看见下人们一副热锅上的蚂蚁模样,见了他更是吓得肝胆俱裂,纷纷跪了一地,请求饶命。萧叙桓待下一向宽容,这情景从未见过,问了之后才大惊:那个小丫头竟然偷偷溜出府里!
萧叙桓心里一慌,更是把什么火气都忘记了,急着让下人到处去找。
那个丫头从来没有出过门,她怎么知道外面的世界是多么险恶,若是遇上坏人,她……一想到爱女可能遭遇不测,一向威严的大学士也不禁老泪纵横。
“老爷,老爷!”家丁福生一叠声喊着跑进来,气喘如牛,指着门外道:“小姐,小姐……。”
“小姐怎么了?”萧叙桓匆匆奔向门口,眼角犹挂着泪痕,“瑶瑶!”朱漆炫丽的魔法让人眼花缭乱,修炼之后强者为尊,在这片大陆上,谁是最强之人?大门口,那红袄白裙,婷婷站立的少女,可不就是他掏心挖肺疼爱的小丫头吗?看到她平安回来,先前的恐惧愤怒一扫而光。
肖瑶瑶站在门口,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迅速抬头看父亲一眼,马上垂着脑袋装乖巧,这一招是乔乔教她的,说是这样父亲就会心软不怪她。
乔乔不知道会闹出这么大的事,整个学士府都惊动了!这下惨了,什么演戏都救不了她了,腿一软,跪倒在地上:“老爷,奴婢知错了。”
像个年少轻狂无边无际的王子,在学校他应该是个很受女生欢迎无边无际的男生吧。
假装很外表给自己加上一层厚厚的壳,却泄露了一丝丝心慌的她虽然讨厌陆蓝雅,但是这个弟弟却不讨厌,虽然也谈不上多喜欢。
“我还吃酱油呢,我跟你说真的,不然我绝对废了你!!!!”秦双立刻就炸毛了,拿起桌上的文件猛的朝他砸了过去。
抱住她砸过来的文件,安宸恢复了自己的绅士优雅,奇怪的问道:“你这么风风火火的踢门进来,找我干嘛????”
居然还坏了他的好事,他本来还想着,亲完以后,就跑去看看端木玉那混蛋的反应的。
这个该死的女人,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
“你不说我还忘记了。”秦双瞥了他一眼,走到沙发那边坐了下来。
“秦双,有件事我想我要提醒你一下。”安宸见她跟个女王似的坐了下来,还一脸要他去服侍的样子,终于想起了点什么,走过去严肃的看着她。
“什么,说吧。”坐在沙发上的女人,根本不将他的严肃放在眼里。
“虽然你是我亲梅竹马的女人,但是你现在是我的下属,麻烦你对你上司礼貌一点。”他还差点忘记了,自己是这里的主人,就算他在怎么喜欢这个女人,也不能让她这么放肆,那以后结婚了自己还有人权!!!!
“切。”秦双直接朝他翻了个白眼。
“秦双!!!!”某人直接撕掉了绅士的伪装,怒了……
【10】
回到公司,端木玉出奇的没有说什么,只是问了一句安宸有没有对你说什么。
肖瑶瑶摇摇头,看了他一眼,他看起来似乎十分的忙,问自己话的时候,连头没都没抬一下.
“如果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先出去做事看。”她也不想打扰他,像是古代下人给自己主人回报一样,留下一句话,转身往外走,刚走了几步,那人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你晚上是不是还要去Rosa那边工作????”
肖瑶瑶转过身看着他,在心里咆哮着能不能别每次都在她转身的时候在说话,但还是压住自己的情绪点点头,“当然要去。”
至少,她到现在还没有辞职的打算,尽管高幽是那里的老板,时不时的会给自己添乱。
“啧,你就不能听我的话吗,我说了我会给你加倍的工资。”一想到她在哪里不仅要受到那些俊美英挺的男人的侮辱,还有一个高幽似乎也对她虎视眈眈,端木玉就觉得烦躁,终于从工作中抬起头,皱眉冷冷的看着她。
她清晰记得那一天是元宵佳节,万户灯火,火树银花,烁彩满目,绮丽无限。
“小姐!你快瞧,那是宫里的烟火,升的好高呢!呀!开成花了!”乔乔清脆的声音在琉璃灯火中穿梭,好比黄鹂婉转,惹来路人纷纷侧目。
烟林花火,锦绣灯笼,两个少女相视而笑,乔乔又道:“小姐!今夜老爷在宫里赏烟火,我问过福生了,今日贵妃赐宴,恐怕要到深夜,咱们可不怕被老爷发现了。”
肖瑶瑶掩口微笑,发梢上缀着的蝴蝶熠熠煽动着翅膀,她眨眨眼睛,笑靥如花,明眸如泉,好奇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吹糖人的老爷爷吹出一头肥胖的猪仔,捏面人的摊子上摆满各种各样的人物动物,猜灯谜的围坐一团……忽而前方锣鼓紧密,喝彩声不断,乔乔拉着她一起跑过去,才知道是舞狮的队伍,只见两头彩狮各自踏上一座木架,蹬蹬直上,步伐矫健,婉若游龙,倏尔已到木架顶端,戏耍了两圈,一纵身,衔住木架顶端高高挑起的绣球。
观众一声喝彩!又见两头雄狮顽皮地抖了抖脑袋,竟然直立起来,口中绣球也随之散开,彩花碎纸纷纷飘落,随之而下的,还有长长的红绸,却是一副对联:
玉烛长调千门乐;
花灯遍照万户明。
排山倒海的喝彩声震彻满场,肖瑶瑶一张小脸被灯笼映照,红彤彤娇羞无限。乔乔扯着她的手道:“小姐,前面是月老祠,我们去许个愿,求月老赐小姐如意郎君。”
肖瑶瑶睇她一眼:好不知羞的小丫头!
乔乔嘻嘻直笑:“小姐不想找个如意郎君,乔乔自己还要找呢!哼,乔乔走了之后,看小姐怎么办?”她拉着肖瑶瑶挤进月老祠,今夜月老祠中人如潮水,抬眼只见黑压压都是人头,小小一座月老祠,不知道承载了多少痴男怨女的情思。
肖瑶瑶眼中溢出灯笼一般暖暖的光,她今天偷偷从府里溜出来,穿的还是乔乔向别的丫鬟借来的衣服,红色夹袄,月白色长裙,一眼望去像是哪家府里的丫鬟出来偷乐。
没走多远,道路上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这是谁家的丫鬟,长得如此明丽动人?看她黑发如绸,衬托的面孔恍若有淡薄烟雾笼罩,流转顾盼之间,竟有几分不真实。
“有些东西是用钱买不到的,不过我想你也不懂。”她只是做她喜欢的事情而已,就如她所说,在这个人眼里,以后的人生大概连爱情都是用钱来买的。
“是吗????”端木玉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畔微微扬起一个弧度,这样的他看起来分外的迷人却又高贵的让人不能靠近。
他其实想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他端木玉做不到的事情,如果她想要,他什么都会给。
肖瑶瑶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和他对视了片刻,转身出了办公室。
过多的话语反而会显得矫情做作了,她和端木玉之间的价值观和世界观都是不同的,所以不管怎么说,他都不会明白。
现在,她就盼着早点到下班时间,早点去到Rosa那边,然后和秦双好好聊一聊,这几年来,晚上她要去酒吧打工,又没住学校的宿舍,所以她可以说是没有女性的朋友。
她都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女性绝缘体,在学校那会儿就更别提了。
老实说,今天遇到秦双的时候,她真的是又惊又喜,那种感觉就好像多年未见的老有知己重逢。
虽然她和秦双那会儿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可以说是朋友,因为那会儿只有秦双不会顾忌那些人的疯言疯语和讽刺和自己说话。
而她因为从小家境就好,所以也是个十分高傲的女生,虽然人长的漂亮又有钱,受到学校男生的追捧,但是恰恰是这样,也让她在女生堆里不怎受欢迎。
这一点,自己和她倒是有一点相像的。
想到这些,肖瑶瑶秀丽的脸上绽开了一抹笑颜,加紧了手头的工作,她可不想在要下班的时候,在被里面那个混蛋给挑刺。
有期盼似乎时间就是要过的快一些,在忙了一天,一会儿给里面的皇帝冲咖啡,一会儿给里面的皇帝拿文件,一会儿又泡茶以后,总算是到了下班时间。
黄昏的天际,几朵晚霞在天边画上了好看的图画,肖瑶瑶觉得心情特别的好,收拾好桌上的文件后,提着包包就直接下了班。
等端木玉从办公室里出来后,发现人居然不见了,气的差点直接砸了她办公桌上的电脑。
该死的肖瑶瑶,胆子还不小,他这个老板都还没走,她倒是先走了。就这么急着去那酒吧见个笑的跟朵毒花似的高幽吗????
一想到她是急着去见高幽,端木玉心里的火就更大,黑着一张俊脸出了办公室,走在走廊上,吓的那些想上前搭讪的女职员都退避三舍。
肖瑶瑶先去找了个地方吃了饭,才来到Rosa的,因为今天晚上有加了一个小时的班,所以吃了饭,又坐车来这里的时候,刚好到了上班时间。
她换好衣服,来到吧台,四处看了一眼,没发现高幽她才松了口气。拿出秦双留的电话号码,拨通了过去。
没多一会儿电话就接通了,秦双说,在过半个小时就到这边。
肖瑶瑶点点头,挂掉电话将手机放到一旁,伸了伸懒腰,准备开工。
但是,那个自己不想见到的人出现了。
高幽不知道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的居然来到了吧台的里面,而且拿起了她的手机,正在按一个号码。
“喂,你拿我手机做什么!!!!”一转头发现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一旁,肖瑶瑶吓的胸口一跳,发现那人正那着自己手机,伸手想要抢过来,无奈她人比高幽矮了一个多头,他举起手,她根本够不着。
“当然要留个美女的电话号码,以后好方便联系。”高幽笑嘻嘻的说道,话刚一落音。就听到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显然是他的手机响了。
“ok,你的手机,我没有看你的信息哟。”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把号码存上以后,高幽才将手机还给她。
肖瑶瑶实在是无语的很,接过自己的手机,放在一旁。反正也没什么好看的,她的手机里除了老妈的电话号码,就差不多没有别人的了,信息除了1xx86的发过来的,根本没有其他信息。
高幽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叫人抬了高脚椅进来,然后他坐了下来,趴在桌子上看着她问道:“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肖瑶瑶被他这突兀的问题问的一头雾水。
“辞职不干的事情啊。”高幽悠悠说道,拿起一瓶伏特加,就直接喝了起来。
肖瑶瑶微微一愣,然后转头看向他,微微问道:“你很希望我辞职????”
会这么问,是她怕因为端木玉的关系,他不想惹什么麻烦,而干脆直接炒自己鱿鱼。
高幽挑了挑眉,脸上扬起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眼神却如同孩子般带着闪光的期待:“你舍不得我????”
要怎么样的思维才能把她的话曲解成这个样子!!!!
肖瑶瑶十分挫败的看着眼前的俊美英挺的男人,发现第一次看这个俊美英挺的男人的时候觉得他很高贵优雅,像一个贵族里带着一丝虚假温柔的贵公子。
第二次的看他的时候,他像个帅气的大孩子,会撒娇会卖萌,还会免费赠送你一个灿然的微笑。
现在看他,其实这个俊美英挺的男人是长的十分妖孽的,那双桃花眼即使不笑都媚眼含丝,带着三分笑意,很是勾人。
和端木玉的俊美是完全不同的,端木玉的俊美里透着一份浓浓的邪气,像极了了地狱里刚爬出来的恶魔,一双狐狸般狭长的流目总是藏着狡黠和让人费解的深幽光芒,就好似被笼罩了一层薄雾的寒潭,清冽透着一份刺骨的寒冷。
“我只是舍不得这份工作。”收好自己的思绪,肖瑶瑶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听她这样说,高幽的眸子一抹光芒浮动,似是欣喜,“你很喜欢这份工作,很喜欢调酒吗????”
“嗯。”肖瑶瑶点点头吗,这时酒吧里已经陆陆续续有了客人,刚好有人来点了酒,她赶紧走过去帮客人调酒。
“喂,这个老板该不是看上你了吧,以前很少见他来酒吧的,最近这几天天天都来。”刚一走过去,同事小王就露出一个贱兮兮的表情问肖瑶瑶。
“我倒觉得是他忘记吃药了。”肖瑶瑶丢了一个白眼给同事,开始认真的给客人调酒。
“我更觉得,我在这里就是个电灯泡,现在不忙,我还是去别处吧。”小王拍了拍她的肩膀,看他的表情明显是收到一旁某个不要脸的俊美英挺的男人的眼神才逃离的。
肖瑶瑶看了他一眼,没理会,很快就将酒调好了。这期间,高幽几乎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她调酒的样子,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我没穿衣服吗,你需要这么盯着我看吗????”肖瑶瑶侧头看着他问道。
高幽跟个孩子似的笑了起来,“我觉得你比没穿衣服的美女更好看,特别是调酒的时候,超级美,超级迷人。”
肖瑶瑶努了努嘴,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干嘛,回了一句:“得,那还真是谢谢你的欣赏。”
“既然你这么喜欢这份工作,不如这样吧,我给你三倍的工资,辞掉你那边的那份工作,如何????”高幽站起身,走到她身边,收起玩味的笑容,认真的看着她。
要是能这样就最好了,他也不想她和端木玉牵扯太多。
他好不容易第一眼就看对眼的女人,已经被别的俊美英挺的男人占了先机,不过这不重要,他不介意。只要往后,这个女人是属于自己的就可以了。
“你这是诱惑,还是收买????”肖瑶瑶挑眉,笑吟吟的看着他。
高幽也学着她的样子,轻轻挑了挑好看的眉,扁着嘴点点头,“是诱惑,也是收买,这种说法也挺不错的。”
肖瑶瑶却收起了笑容,叉着腰看着他认真的说道:“高幽你少拿我开玩笑了,我还想和你做一对好雇主的关系,我说了你这个俊美英挺的男人我可没有本钱去潜。”
“谁拿你开玩笑了,你看着我,你看我的样子在像是在和你开玩笑了。”她这么一说,高幽有些急了,双手放在她肩上紧紧的抓住,俯身与她平视。
眼神却不经意看到她脖子上的痕迹,一双棕色的眸子立刻沉了下来,像是黑夜的深海一般,一望无底。
肖瑶瑶并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直接点点头,打趣的说道:“我看着就挺像的。”
她是真的不想在给自己惹麻烦上身,一个端木玉已经够让她头疼了。虽然,她也看得出高幽不像是在和她开玩笑的样子,只是她哪里有经历再来应付这个人精。
现在这情况,要是自己真赌气辞职了,端木玉那边肯定是用轰炸似的方法来吵自己。
等了片刻,发现高幽没说话了,肖瑶瑶这才注意到他的异常,正要问他怎么了,却发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自己颈部的地方,立刻知道他发现了什么,赶紧将自己的头发拂过来遮住。
那什么玩意儿痕很清晰,今天早上的时候,她用了很多遮瑕膏都没能遮住。她都在想,端木玉那个混蛋是狗吗,居然咬的她全身都是,而且看那样子要好几天才能散去。
本来她以为在酒吧,又穿着酒保服,灯光暗,应该不会被人看到的,所以把头发绑了起来。因为她实在不喜欢披着头发调酒,不方便不说,如果头发掉到了客人的酒杯里就不好了。
倒是没想到高幽的眼睛这么好使,跟老鹰似的,居然看到了。
最不可思议的是,自己居然有一丝心虚,就像做错了什么事被人发现了一样。
“那个,是端木玉留下的吗????”过了好一会儿,高幽才开了口,语气没有温度,竟是冷的有些彻骨。
对于他这样质问的语气,肖瑶瑶感到很不悦,微微皱了眉反问:“这和你有关系吗????”
凭什么她要接受这个人如同审问犯人一般的质问,这有点不合情理吧????
“当然有!!!!”谁知高幽是真动了怒气,一把拽住她的手,神情变的十分冷厉吓人。
怎么没有,他在意的女人,怎么可以让别的俊美英挺的男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占有。他到现在,还只是在一步一步的摸索着,想要靠近她,只想要靠近她一点点,再靠近一点点。
“呵!!!!”肖瑶瑶觉得简直就是不可理喻莫名其妙,以至于,她连争辩都不想,只是冷笑了一声,看着他的眸子也变得空洞清冷,似乎在看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就是这样的一个眼神,让高幽像是被什么刺到了似的,陡然放开了手,也放弃了追问。微微低着头,有些垂头丧气的吧台外走。
由于低着头,他散乱的刘海散落下来,几乎将的脸全部都遮住了,肖瑶瑶并没有看到他眼里脸上的那份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