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月去找一个好男人把姓靳的混蛋忘掉(2 / 2)
他拧眉,目光疼痛:“你这是干什么?”
她掉着眼泪,跪行两步,抱着他的皮鞋:“我知道你恨我,我向你认错,但CICI,你一定要帮我,我不能失去它,我得靠它赚钱养家,裴霖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为了他打你,我在气头上,你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和她生活以来,他也能渐渐看透她的性格,虽说是个居家好女人,贤惠温柔,但骨子里有点顽固,她愿意为了和平妥协想法,但这个妥协有一定的底线,底线周围是没有弹性的,你越线了,她就爆发。
他有点无所适从,呵呵一笑,苦闷的吸吐烟圈:“斩月啊,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固守自己的观念,情势所逼,你会做出让步,我知道,你心里并没有承认自己有错,但你为了CICI,居然给我下跪,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受不了女人的眼泪还是楚楚可怜的模样?”
斩月摇头:“我怎么想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能不能让你消气,我知道你是个大男子主义很强烈的人,你需要别人听你的话,而我的反抗让你很恼火,因此给你造成的痛苦我向你表示歉意,你能不能谦让我一次,帮帮我的CICI。”
他指端的香烟灰烬掉在了沙发上。
“怎么帮?帮你经营CICI还是帮你签新女模?或者和你举行婚礼,让商圈礼遇你?”
“我不知道怎么帮,但你知道,你就当我耍无赖好了,救救我的CICI。”
他鞋尖动了动,斩月的手松开来,撑在地上。
“你凭什么认为我一定会帮你?”
“我知道你会,虽然你表面严苛又小气,但你心地善良,从你默默认下了关昕背叛你的事就能看出来。”
他笑的有些气喘,不料眼角都开始发红:“我心地善良?呵呵,还真是头一次听到。”他甚至疲惫不堪的眯眼看着斩月,用鞋尖玩她的下巴:“我要护你,谁敢动你,我要动你,谁敢护你?斩月啊,李恒慧是我介绍给典艺的。”
斩月的腰又开始疼,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无知无觉,傻笑:“是吗?那我这一趟算是白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李恒慧放在你身边,百害而无一利。”
他弯腰,双手捧住斩月的肩头,瘦削的像嶙峋的石头,蓦然间,内心的波涛汹涌拍打他的理智,他又要改变主意了,心疼如死。
我不想失去你,我想把你紧紧的抱在怀里,带你回家,陪你吃路边摊,陪你看恐怖电影,听你喜欢听的歌,琪琪,我感觉我快要痛死了,真的。
想法一回事,经过理智的筛选,说出来的又是另一回事。
“斩月,别再固执了,放弃CICI,去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有一个安稳的家,生你的宝宝,把姓靳的混蛋忘掉。”
斩月的心脏瑟缩一下,抬头木然的望着他,他眼睛很清澈,却在悲伤。
他说的话,让天性敏感的女人听出了弦外之音,斩月蜷着双腿,颓废的坐在地上,低着头。
两人维持这样的状态几分钟,靳湛柏去了一趟浴室,斩月听到放水的声音,他洗了脸,重新走回来,将瘫在地上的斩月扶起来,抱坐在沙发上,而他,站在她面前,眼角开始流泪。
“靳东,”他揉了揉鼻子,重新吸一口气,“很可能要截肢。”
斩月目瞪口呆。
他双手***西裤中,站的颓废萧索:“那条腿一再受伤,已经到了坏死的程度,我在美国找了最好的骨科教授,就这两三天,把靳东带到纽约去。”末了,他摇头苦笑:“靳家已经水深火热了。”
他从西裤口袋里带出来一样东西,递给斩月:“靳东醒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一开口就叫你的名字,问夏雪,妈,琪琪是不是活着?一家人都在,佟怜裳也住院了,佟家那边也来人了,靳东的伤,靳东喊的女人的名字,都让佟怜裳痛苦。”
斩月把手里的那张纸打开,是六年前靳东写下来的“保证书”:我靳东,将尽全力爱护琪琪,照顾琪琪,陪她到老。
纸张里包了一枚男士婚戒,是他们决定结婚时两个人靠微薄的存款买的白金戒指。
靳湛柏的情绪在这个时候彻底崩溃,像一个浪子:“他是为了避开我们的婚礼才去英国赛车的,如果治不好他的腿,我给他当腿,他是我儿子,他两岁我就开始带,他是我的小孩,我不该这么对他,我不该拿他的东西,斩月,我丧心病狂了对不对?如果给我后悔的机会,我再也不会看侄子的女人,我不会娶你,哪怕我喜欢你喜欢的要命我也不会觊觎你!我要靳东好好的,他好不了,我把腿给他,我把命给他。”
斩月捂着眼睛,她得冷静一下。
“我错在哪?我错在没认清他对你的感情,我以为小青年的爱情都不成熟,靳东又爱玩,或许根本不适合成家,我没想到,他这么执拗、这么真心、这么钻牛角尖,斩月,我不是人对不对?我会遭天打雷劈,对不对?”
他仰头对着天花板,情绪奔腾:“我不知道靳东能不能好起来,当我看到他突然醒来,到处抓人的衣服,喊你的名字,问你是不是活着,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好绝望,好像地震后他的家没有了一样,好绝望……”
斩月抱着脑袋,大叫:“不要说了!”
他笑,默认般拼命点头:“良心的谴责,这句话一点都没错,靳东不能拿我怎样,但我深受折磨,我承认,我痛苦了,我为了我们三个彻夜难眠,我娶了你让靳东痛苦,我难受,我看你和靳东在一起,我也难受,你提离婚我难受,我看靳东躺在病床上,我还是难受!我过的什么日子?不比任何人轻松,有钱又怎样?我能跟命运交易吗?我先遇到你,不就没有今天这些事了吗?可事实不是这样,先遇到你的是靳东,所以我成了让人唾弃的角色,我的行为让人嗤之以鼻,是不是?”
……
人在情绪激动的时候,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说话,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斩月听到靳东的消息,木然的想了好久,她甚至有点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怎么好端端的,靳东就要失去一条腿了?
那个执着的男人到底以什么心情过生活的,他是不是曾在黑夜里哭过无数回?
靳湛柏从浴室出来,情绪好多了,他脸色苍白,眼皮沉重,几乎浑身无力:“之后靳东会在纽约治疗,你要来,打电.话给我。”
斩月机械的点头,许多事情,已经没有一字一句问清楚的必要了。
她起身,准备告辞,靳湛柏送她几步:“离婚的事,等靳东的手术做了我再着手办理,你别怪我,我现在真的没有精力管任何人,靳东是我的心病。”
斩月掉回头,带着一缕微笑,淡淡的看着他,许多人的爱情都如此刻她的一样,不了了之,没有深究的必要,婚姻如棋,一步错,满盘皆输。
或许当时狂张的喊出离婚的是不理智的她,但男人是用接受它的态度慢慢消化它,这就是男女思维的代沟,就像吵架,女人要的是认错的态度,男人要的是谁对谁错,是非分明。
……
斩月走了,靳湛柏没有送,或许在那天他踏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接受她离婚的提议。
他说过,不触及他的底线,他能包容,或许离婚的字眼触及了他的底线,但他是不是没有像包容关昕一样包容自己呢?但靳东的事,明显又是一个契机,导致他做出最后的决定。
北京的夜晚还在刮大风,不知道是不是沿海某城市登陆了台风,明天有暴雨来袭。
她要趁着大雨来之前回S市,小郑还在等她坐镇CICI,只是这个时间,坐不到火车。
……
斩月走了好几站路,找了家便宜的小旅馆住上一夜,房里有股霉味,她打开窗户,可是窗外的风刮的窗帘都要掉下来,她又只能把窗户关上。
盛夏,却不能淋浴,斩月拿换下的衣服擦了擦身子,上身不敢碰水,拆线也有几天了,她怕发炎,包里带了红汞,斩月拿棉棒沿着缝线处擦了一遍,里面很疼。
解决了个人卫生和腰部伤口,她扶着墙,慢慢走到床边上,踢掉拖鞋,将自己放平,躺下去。
手术的这个月,走动不能太剧烈,否则能扯到伤口,她侧卧,用毛毯盖着胸部以下,渐渐的进入了梦乡。
大半夜却叫饥饿饿醒了人,如今怀着孩子,许多感觉今时不同往日。
斩月套上拖鞋,慢慢挪到电视机柜边上,扶着膝盖弯下腰,往那一排酒店东西上瞅了瞅,终于找到了一袋饼干,还有矿泉水,她一并拿到床上,挨着黑暗,摸黑吃了起来。
……
第二天,她坐火车去S市,火车快到站的时候腰疼的快要站不起来,斩月蹲在月台上,额头上冒着冷汗,她心里特别害怕,掏出手机给小郑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