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她我就把她带来她活着给他死了给他陪葬(2 / 2)
私家车往医院开去,一路无人开*谈,季行书面色稍有晦涩,凝望窗外倒退的街景,心中却江海翻腾,正在思考问题。
到了惠灵顿医院,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惠灵顿医院是伦敦最好的医院,当年刘翔动足踝手术就是在惠灵顿医院医治的,还曾接治过杰拉德这样的大牌文体明星。
季行书步伐从容不迫,却隐隐带出强势,一周前,他的妻子佟吟裳陪同四姨太前往伦敦,佟怜裳在靳东手术后也成功倒下了,危及了腹中胎儿,现在佟怜裳的身孕已有四五个月,胎儿正在长大,处处都有可能导致不可挽回的失误,母亲和亲姐姐最为担心,从京直飞伦敦,照顾佟怜裳。
也是想准确的知道靳东的伤势,佟怜裳才29岁,如果靳东截肢,从此成了废人,大好年华的佟怜裳要怎么办?
……
惠灵顿医院住院部自有人等候,看到季行书非常礼貌谦卑的躬身问候,季行书是温润的世家子弟,常年投身军戎,练就一番出尘脱俗的气质,遇事镇定自若,是上等的优秀男子。
他扬手止住那人的寒暄,与他一前一后往深处走廊走去,随后乘坐电梯上到3楼,去的是佟怜裳的病房。
陪他同行的男性友人与靳家派来的人等在病房外面,佟家七小姐的病房外人不好随便进入,季行书推门走进。
佟吟裳看到他,疲倦而忧心忡忡的脸上终于出现一抹喜色,朝自己老公走去,四五步后抱住季行书温暖的身体,季行书轻轻搂住妻子,清湛的眼睛却无比坚定的望着四姨太。
“妈。”
四姨太点头,没过多看他,床上缩着背对他们的佟怜裳,叫人担忧。
佟吟裳仰头看自己老公:“行书,隽航谁在照顾?”
季行书轻轻推开妻子,着手解开袖口,病房照顾佟怜裳动了胎气,并不通风,他身体有些湿热。
“送到我妈那边去了。”清润如水的回答。
佟吟裳点点头,又忍不住走到四姨太背后,双手扶住妈妈的肩,眼睛却一直看着躺在床上不吃不喝的佟怜裳。
季行书自进来病房已经打量完毕,看似小七状况并不能让人宽心,也不怨她,丈夫出了这么大的事,做妻子的是快要垮了。
他没打算开口,准备牵着佟吟裳的手先带妻子出去,两人在外面交谈一下,可就在这个时候,病房外传来女人的声音,他回头望,看到靳家老太太和靳东的妈妈夏雪走了进来。
他礼貌问候,靳家两位女性代表都蛮落落大方的,以礼相还,只是瞧她们的脸色却是不敢恭维,靳东一条腿生死未卜,下半辈子还不知道能不能站起来,做家长的怎能不痛心。
或许与佟怜裳的萎靡不振有所不同,血亲之间真正关心的是孩子的健康,作为夫妻伴侣,更在意的恐怕是自己以后要怎么办。
四姨太在佟吟裳的搀扶下,从床边站起来,但倚着自己是开国元勋的姨太太,姿态比靳家人高,没有先开腔搭话。
老太太往床上瞅一眼,瞧佟怜裳还是如前一次来看她时一样,背对门蜷缩,不禁大声叹气而感慨:“裳裳啊,你这样哪行,肚子里还有孩子,你不要你和小东东的孩子了吗?”
老太太说着眼泪就掉下来了,夏雪早已麻木,眼睛自医生说靳东再次受伤的那条腿或许很可能要被截肢时就哭成了核桃。
床上的佟怜裳没有任何反应。
四姨太扭回头来,看着女儿这样,还是她与老将军最小的女儿,心里颇为酸涩,四姨太今年才五十二岁,一向保养得当的脸部肌肤却出现皱纹,脸色也发黄,看起来并不水润。
“我们去客厅聊。”
一门之隔是VIP病房的客厅,两家家长站在客厅中央,面色沉重的面对面沉默。
老太太先开口,不知从何说起,一颗垂垂老矣的心早已叫靳东的事故刺激的千疮百孔:“四太太,您可得多花精力劝劝裳裳,这孩子肯定受了很大的打击,心里难受着呢。”
四姨太苦笑,并不急着答话,从靳湛柏退婚开始,她就对靳家抱有微词,后来靳东带佟怜裳去酒店开.房叫四姨太亲自抓住,脸面尽失,从那时候开始,靳东也上了四姨太的黑名单,原本她是死活不同意小女儿和靳家再有关联的,谁知佟怜裳去S市投奔靳东,再后来居然还有了身孕,当父母的只能妥协,但四姨太对靳家对靳东的心病一直都未剔除干净,现在女儿还没过上什么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靳东又搞成这样,四姨太心灰意冷,想着把这桩婚事直接说破了算了,她怎么能让娇生惯养的小女儿一辈子伺候一个残废的男人呢?
四姨太隐秘的思绪飞速运作着,佟吟裳毕竟与季行书生活多年,变得礼貌周全,场面上知道该怎么做,看妈妈不接靳老太太的话,很可能叫老太太没有面子甚至回去多想,当即劫走了话茬:“奶奶,裳裳这段时间需要好好冷静一下,她现在肯定是这个样子,咱们就多陪陪她,其实最主要的,还是靳东能好起来,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管用。”
佟吟裳跟着佟怜裳喊靳老太太“奶奶”,话也说的句句在礼,老太太赞同的一直点头,手却攥着自己儿媳妇夏雪的手,生怕一失去支撑,下一秒她就能倒下去。
季行书却在这个时候清润的一开口:“不知道方不方便探视一下靳东?”
话是对着夏雪说的,她用红肿的眼睛微微一笑,摇摇头:“还没到探视的时间。”
季行书点点头,不再表动声色。
……
老太太接到了皇廷一品的电.话,夏雪和佟家人微微一点头,陪在老太太身后先离开了病房。
走出病房,老太太在走廊上接电.话,是徐妈打的,说老爷子发了好大的脾气,要来伦敦,如果没有人回来接他,他就自己坐飞机过来。
老太太心脏一抽一抽,哭着对夏雪说了这事,没有任何主意,夏雪早已在爱子的绝望中自己也绝望了,目光空洞,想了一下,对老太太说:“小叔不是在国内吗,让小叔回家接上爸吧。”
老太太担心老爷子,这万一靳东没好起来,老头子也倒下了,那靳家就真的家无宁日快要妻离子散了。
夏雪说:“爸现在肯定担心,他平日最疼靳东,还是让他来吧,咱们一家人都在这边,过几天等小叔安排好,我们又得跟着去纽约,这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把爸一个人放在家里也让人担心,还是接过来跟咱们在一起吧,咱们是一家人,有任何事,一起承担。”
夏雪说完就哭了,老太太更是伤心,听到她说“咱们是一家人,有任何事,一起承担”,眼泪就止不住的掉,抱住了自己儿媳妇,趴在夏雪肩膀上哭泣。
靳东要怎么办,这么阳光帅气的大男孩难道要坐一辈子轮椅?
当妈的夏雪,在儿子残缺的身体外,更难过的,是他一颗千疮百孔万念俱灰的心。
主治医生说,病人的求生***很渺弱,夏雪知道,靳东想要解脱,她哭的死去活来。
……
重症监护室。
监控房连接靳东的病房,用一扇大门阻隔,大门旁镶了一面剔透的玻璃,以便医护人员随时观察病人病情。
靳东躺在病床上,全身各处插着医用管子,生命体征微弱,仅仅靠这些仪器延续生命。
姜南爵、龙秀阳、关昕在监控房里,电脑监控仪前坐着全天候留意靳东病情的护士,此刻正在打瞌睡。
姜南爵靠墙坐着,神色很疲惫,他是典型的为兄弟两肋插刀的人,爱手足多过红颜,靳东昏迷中连续叫了好几次“琪琪”,这个名字,他们都知道是谁。
“我回国,把路斩月带来。”
姜南爵站了起来,说走就走,被龙秀阳推了一步。
“你冷静一点。”
“怎么冷静?”姜南爵抬起手臂,手指着玻璃那边的靳东,五官沧桑的纠结:“靳东和路斩月分手的时候,我陪他坐渔船在太平洋上漂了两个多月,你知道他怎么过来的吗?你知道他什么心情吗?他是我兄弟,他有难就是我有难,好啊,他想要路斩月,我把她带来,她活着给靳东,死了给他陪葬。”
小护士也惊醒了,不敢说话,抬头偷偷望着陷入争执中的两个男人。
龙秀阳保持理智,分析道理给姜南爵听:“他是你兄弟,同样也是我兄弟,好朋友,两个身体一个灵魂,你最清楚他在想什么,你现在把路斩月带来,百害而无一利,靳家从此就鸡犬不宁,如果他愿意撕破脸跟靳湛柏抢路斩月,他就不会躺在病床上,早在靳湛柏把路斩月带回靳家之前他就会跟他爷爷奶奶说,靳湛柏的老婆是他的前女友,他为什么要隐瞒?靳东就我们两最铁的兄弟,你不明白吗?他要保护路斩月,如果你今天把路斩月带来了,靳东忍受的这些痛苦又算什么?路斩月已经跟了靳湛柏,整个靳家都知道她,你觉得她还会跟靳东吗?除非他们两跳跃世俗的流言蜚语,靳东可以,路斩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