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1 / 2）

现场比预想的更加糟糕，早已经渗入地面的血把水泥地染成了骇人的深红色，即便工作这么多年，见过无数的现场，可是当梁舒桦看到这里还是吃了一惊。腐烂膨胀的尸体，亦或者是剔干净的人骨，眼睛所及之处都是惊愕。

“凶手也太变态了……”这是梁舒桦看到现场的第一句话，“怕是连教科书里都不敢这么写，我都不知道怎么下手了，让局里多派些人手来吧！”

“自己当心……”苏子秋拍了拍梁舒桦的肩，她不能一直陪着梁舒桦，她有她自己的事情要做。

正在上班的李凯被警方带走，这比他预料的要早了几天，以至于他手里的项目还没有完成交接。事情发展到这里，很多事也是他无能为力的了。

“没想到你们警方比我想的要厉害一些……”

“能说一说为什么要杀这么多人吗？”

当苏子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等来的是漫长的沉默，李凯双眼有些迷离的看着脚尖。为什么，他也想知道为什么。

“苏队，梁法医送来了报告……”孙蓉蓉进来耳语几句，苏子秋匆匆离开审讯室。

“舒桦，怎么样？”苏子秋大步而来，希望梁舒桦能够带来案子的突破点。

“你看……”

“诶哟，还是大法医厉害，晚点请你吃饭。”苏子秋就恨不得捧着梁舒桦的脸亲一口了，有了这个证据，怕是李凯不开口也不行了。

苏子秋稍稍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拿着报告回了审讯室。

“李凯，看看吧！”苏子秋把报告递到李凯的手里，不出预料，当即李凯的脸色就变了。

“能，能给我一支烟吗？”自打抓捕后就没有开口的李凯小声说出自己的请求，江箬水刚张嘴要说话就给苏子秋拉住了。从桌子的抽屉里拿出一盒备用的香烟，抽出一支塞进李凯的嘴里，又拿出打火机给他点上。

李凯猛吸了一口烟，红色的火星一下子烧去小半截的烟。腾起的烟雾迷蒙了双眼，透过烟雾看到墙上的国徽，李凯夹着香烟的手抖了一下。

“曾几何时，我也有过警察梦……”有点自嘲的口气，李凯扔掉手中已经灭掉的香烟，“是不是觉得很可笑，我这种杀人恶魔居然也想过当警察，呵呵呵……”

苏子秋和江箬水对视一眼，其实在他们的眼里这并没有什么可笑不可笑的，很多的罪犯都有过警察梦，甚至可以说几乎很多人的梦想中都曾经有过警察梦。

“若是没有那个女人，我也许也成为了警察，今天可能我也坐在那个位置上，面对着罪犯。而不是我变成了罪犯被人审问……”

幸福的人都是相似的，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李凯也有着他的不幸，幼年丧母，父亲重娶，取回来的妻子对继子并不好，趁着李父外出工作的时间对李凯不是打就是骂，连饭也吃不饱，更有甚带着男人回来乱搞也不避讳李凯。

在经年累月之中李凯的心理在这样的环境中不断扭曲，造成了他仇恨女性的心理，尤其对于出轨的女性尤为的憎恶。

在被李凯杀害的十三人中无一例外都是出轨的女性，从李凯家搜查出来的日记本当中记录了这些女性出轨的时间、地点等等的信息，俨如一本私人侦探的侦查手册。

“我好奇，这些死者当中有些人已经失踪好几年了，为什么家人都不报案的？”孙蓉蓉不解，这些人都有家庭，有父有母还有老公孩子，几年不和家里联系，家里人就一点不着急吗？

“你看这几天的口供……”傅少琪把口供本递给孙蓉蓉，“不少都是和出轨对象跑出来的，家里的人嫌丢人，也就没当回事。若不是这次事发，他们可能都不知道已经死了。”

“哎……”孙蓉蓉长叹一口气，这呆在刑警队时间久了，很多事情也都看开了。

“哎哟，怎么案子破了都一个个愁眉不展的？”苏子秋从会议室出来，这次的案子因为牵连了不少的省市，所以还有一些后续的工作需要苏子秋接洽完成。

“没什么，他们在感叹人生。怎么样苏队，怎么说？”江箬水虽然年纪比孙蓉蓉小，但是一直呆在刑警队，看到比她更多，这些感慨早就随着眼界的开阔被抛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还有些收尾的工作，你们猜猜这次他为什么能够出事？”

“怎么，还有新花样？”方世兴抽了一口手里的烟，饶有兴致的看着苏子秋。

花样确实有新的，但是说到底也许也是法网恢恢，李凯这个让无人机带着尸体走爱好一直都有，只是这一次不巧，塑料袋子没有扎牢，飞到人民广场的时候居然断了，最后这个头颅就掉在了那里。

这样的一次“意外”让苏子秋他们破获了这么一个大案子，多多少少算是让那些死者得到了安宁。只是案子虽然破了，但是还有不少遗留的问题，比如有些死者的家属并不愿意来领回这些出轨女子的骨骸，火化了的骨灰只能被滞留在了火葬场的存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