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2 / 2)
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陈一居然没法反驳,正巧又碰见有人喊陈一过去,他只得拾掇拾掇自己,重新换上堪比空姐标准的职业笑脸走了过去。
舞池里的陈辞今天也做了正式打扮,西装革履,分外英俊,奈何脸色实在不好看,黑得跟锅底一个色。
也没见着林降的人影,估计要么去酒吧上班了,要么在楼上关门睡大觉。
也不怪陈辞黑脸,瞧瞧他周围那些娇滴滴的莺莺燕燕,就能猜到陈瑜脑子里在想些什么。
感情这老头子还不死心,试图将陈瑜扳直呢。
扳来扳去的,也不怕扳断了。
陈一心里冷哼,耳畔忽然听见有人喊他:“先生……先生?”
他这才回归神来,低头去看,发觉开酒的时候因为刚刚想陈辞的事情太过于出神,香槟都喷了出来,溅了这个无辜路过的青年一脸。
那人被喷了个正着,挂着一身湿漉漉的水汽,水珠从他的下巴往下不断滴落。
陈一手一抖,最后那点儿香槟也对着人家的脸泼了过去。
周遭传来惊呼。
陈一:“……”
不过对方脾气很好,就算这样了,也一点没有要对陈一生气的意思。
“有方便换衣服的地方吗?”
那人冲陈一笑了笑,拎起自己浸得湿透了的衣领:“我这样不太好见人。”
陈一自然是立即将对方带到了楼上。
“谢谢。”
青年接过毛巾,擦了擦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来,微微笑了笑:“之前我就认出你了,只是怕跟你说话你会觉得尴尬。”
“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还好吗?”
陈一端详着对方,很清俊干净的一张脸,如沐春风的类型。
但很显然自己从没见过,却有些莫名其妙的熟悉。
那人见陈一认不出他,也并不意外:“我们只在高中有一段时间的相处,你不记得了也正常。”
“我是秦越,你有印象吗?”
那个秦泽为了他要死要活的哥哥?
陈一不由地更加仔细地观察,然而看不出什么特别来,就是普普通通的模样,很温和,没什么杀伤力,看起来也斯文有礼的,跟那个疯子秦泽半毛钱沾不上关系的感觉。
也不太像那种会被家里赶出来的叛逆性格。
“我不太记得了。”陈一这样讲:“前段时间脑子受伤了,失忆了。”
秦越很惊讶:“那去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暂时治不好,只能慢慢恢复。”
秦越又看了他一会儿,踌躇着开口:“你还有在画画吗?”
“没有。”
陈一这倒是答得痛快。
实际上他都不知道夏北光之前居然学过画画,毕竟除开那本夏北光高三的时候日记上的随手涂鸦,陈一没找到任何与画画相关的东西。
“那很可惜啊,我记得你很有天赋的,虽然没有正经学过,但画室里的老师都很喜欢你的,夸你笔触细腻,画风很灵。”
陈一想起夏北光的日记,开口问:“我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你可以跟我说一说吗?”
“当然可以。”
那时候夏北光在学校里就已经很出名了,脾气好,温柔,长得又好,运动拿手,高一高二的时候成绩都非常优异,每年都拿了奖学金。
是挑不出错的大众男神。
“你那会简直浑身都在发光。”
“像熠熠生辉的星星一样。”
秦越这样形容。
“不知道多少小姑娘喜欢你,多少男生嫉妒你。”
“你就是万众瞩目的,众星捧月的。”
陈一算了算,夏北光高一高二那会儿他的妈妈应该还没有查出尿毒症。
“我是在高二的时候跟你认识的。”
剧情很俗套。
秦越在吃饭的路上撞倒了迎面而来的夏北光。
他的手里的素描纸就这样散落了一地。
秦越弯腰去捡,无意间看见了那素描纸上画的速写。
“可以给我吗?”
夏北光开口问。
秦越回过神来,将手里捡起的素描纸递了对方。
当时是夏天,天气很灼热,蝉鸣不息,云朵都是巨大而蓬松的,像柔软的棉花糖。夏北光从蓝白校服袖口露出一截手臂,很清瘦,手腕纤细,手指指节分明。
“你的画画得很好。”
秦越从小开始学画画,素描、油画、水彩都有接触过,自然能看出对方的画非常细致入微,难得的是还有自己的风格。
“是哪个老师教你的?”
夏北光讲:“没有老师教过。”
“之前在画廊打过一段时间的工,老板指点过我几次。”
秦越有点讶异。
“那你真的是很有天赋了,有没有考虑过走艺考这条路?”
“夏北光!”
突然起来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对话,少年站了起来。
秦越这才发觉对方就是一中声名远扬的夏北光。
夏北光将素描纸收好,向声音的方向跑去,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回头看了秦越一眼,然后又调头跑了过来。
“你叫什么名字?”
“秦越。”
夏北光就笑了,他眼睛的颜色被阳光映得很清浅,像是盈了一汪水。
“我记住了。”
“下次再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