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送送她走(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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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密麻麻的子弹从密林之中射向木屋,将外墙打得千疮百孔,发出连续的声响,玻璃被瞬间击穿,一时间碎片飞溅。
叶于琛脱下外套盖在凌菲头顶,然后拖过旁边的木质茶几将她卡在沙发和茶几中间,“乖乖在这里,不要动。”
凌菲点了点头,手却是死死拖住他的衣服,“怎么回事?你要去哪里?我不许你去!”
他拍了拍她的脸,“别怕,乖。嗯?”
然后从背后拿出一把手枪,熟练地上膛,不顾她的阻挠,一个翻滚到了门边攴。
凌菲借着月光看着地上被烧焦的弹孔,心中的害怕铺天盖地而来,颤抖着开口,“你小心些。”
敌人在暗,他们在明,听着外面此起彼伏的声音,她真的不敢想象,此刻外面有多少人,等着要他们的命。
稍有不慎,他们便会葬身此处娴。
死亡的恐惧让她全身在一瞬间覆上细密的汗水,唇色也一瞬间褪去,月光之下,脸色又苍白了数分,衬得一双大眼更加黑白分明。
却不肯闭眼,只扭头,死死地盯着叶于琛的背影,不放过他任何一个动作。
趁他在门板后面等时机之际,她抓住最后一丝声音,艰涩地开口,“我们怎么办?”
叶于琛抬手看了看表面,上面的夜光指针清晰地提示着他此刻的时间,尔后扫了一眼凌菲,“等。”
“什么?”
等?等什么?
这可是深山老林,难道还指望警察听到枪声闻讯而来吗?!
却也不敢再问,大脑像是停止了运作一样,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像是放电影一样一帧一帧从眼前闪过无数的弹片,命运未知,所以让人格外惊恐。
枪声突然停止,整个空间又被黑暗掩盖到静谧至不可思议的地步。
然后便破窗而入的声音从卧室传来,随后便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
叶于琛像猎豹一样敏捷地翻滚回她的身侧,将她拖到了门板后面,让她抵在墙上,然后以自己的血肉之躯覆在她的身上。
她当然明白他要干嘛,死命地拉着他扣住自己腰身的大掌,拼命想要挣扎起身,与他并排而坐。
叶于琛哪里肯依,手臂收得更紧,一个后旋踢,后面的黑影便倒在了地上。
而更多的脚步声却是摩擦着地板缓缓传来,越来越近。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在找他们的尸体?
思及此,她心里打了一个突。
可一念未歇,便听得屋外传来更加巨大的声响,一直突突突个不停,更加强烈的光线照得屋内的一切无所遁形。
大门被猛然破开,一群人大步入内,开始了新一轮的扫射,却没有伤及他们分毫。
叶于琛将瑟瑟发抖的她抱起,借着及时赶到的支援,将她带到屋外。
此刻天空已是大亮,机架直升机盘旋在他们上空,仍有身着迷彩服,全副武装的人不断地从直升机垂悬下来的软梯上迅速地下来,冲进屋内。
来不及细看,她已经被他抓住腰侧,顶上一只软梯,“爬上去,快!”
不时仍有流弹穿过他们耳边,让她脚步虚浮,手心冒汗。
叶于琛敏锐地感觉到了她持续的恐惧,一言未发,收紧自己的双臂,将她揽在怀中,一手扶着她的手臂,带着她一点点往直升机上爬去。
寒风猎猎,吹得耳边呼啦作响,凌菲觉得那风像化作了一头小兽,钻进了她早已不甚清楚的脑里,搅得里面一塌糊涂。
可抬头,还是看到了眼前那道一闪而逝的白光。
皮肉破裂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黏腻湿润的液体淌过叶于琛的手背,让他惊呼一声,“你怎么样?!”
周遭的声音仿佛都在一刹那远去,与她再无关联,只余下叶于琛气息里那一丝不稳和颤抖,和身体里一片炸开一样的疼痛,凌菲坠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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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只觉自己全身火热滚烫,像被丢进了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会儿全身冰冷颤抖,直接从炼丹炉跌进了海底龙王的万年冰宫之中,这样冷热交替的状态一直纠缠着凌菲,让她不得安眠。
身上的某处一直传来被贯穿的疼痛,尖锐而凌厉,让她冷汗涔涔。
耳边一直传来低低絮语,可她已经分不清,那是谁的声音了,只约莫觉得,有一双手一直握着自己的手,不肯放开。
等到完全醒来的时候,凌菲睁开眼睛,看到是旁边弯腰正在给自己检查的杨成风,问道,“他呢?”
杨成风拿出手电看了一眼她的瞳孔,“我也不知道。”
她皱了皱眉,“我伤在哪里了?”
“左臂,子弹擦伤,没有到肉里去。但是有点低烧,所以你还是要好好养着。”
血压仪显示的血压正常,杨成风终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此处是海边别墅,窗外风景宜人,可半夜被叶于琛叫来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的。
当他来的时候,凌菲的血将叶于琛的衬衫染得一片血红,但他依旧不肯放手,死死抱住昏过去的她,一刻不肯放手,吓得杨成风以为伤及要害了,忙不迭命人架开叶于琛,让自己看个究竟。
结果发现只是左臂擦伤。
杨成风当场哭笑不得,碍于叶于琛冷凝的脸,却又不敢发作,只得一脸凝重地包扎一番,然后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才见得叶首长脸色稍许放松下来。
可还没走远,又被叶于琛的部下给撵了回来,说是凌菲有低烧的现象,要他马上回去。
结果这一待,就是两天两夜。
奇怪的是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叶于琛。
“小嫂子,幸好你醒了,”杨成风调了调输液器的快慢,“这里面有镇痛的药,但是不能用太多,实在痛的时候,你就稍微快一点。”
凌菲点了点头,“他什么时候来?”
杨成风摇了摇头,“于琛没说,你先睡一会儿,醒来他应该也在了,我马上出去打个电~话给他。”
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咕哝着给杨成风道谢,然后便沉沉睡了过去。可再次醒来,窗外已是暮色低沉,只听得有海浪声音传来,房内依旧是空无一人。
门被推开了,她满怀欣喜地朝门口看去,却发现来人只不过是任江。
凌菲微微动了动,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坐起来。
任江看到,却是脸色一变,急急大步走上前,“首长夫人,医生交代过您不能乱动。”
顿了顿身子,挫败地躺回原来的姿态,“叶首长呢?”
“首长出去未归。”任江机械化地答道。
“给我一个电~话,我打给他。”
“首长交代过您要静养。”
“......只是打个电~话也不行?”
任江静默地站在床前,任谁也撼动不了的模样。
凌菲心生挫败,放弃这个打算,“那这里是哪里?”
“首长海边的别墅。”
“哦......”,她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你下去吧,谢谢了。”
“您要吃东西吗?”
“不必了。”
叶于琛不在,她也没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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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接下来几天,无论她等到几时,都没有见到叶于琛的身影。
甚至连电~话,都是没有一个的。
伤口并不很深,处理得也比较及时,今天下来,恢复得已经十分理想了。
就连杨成风这天来给她换药,都赞她体质良好。
只是每每当她问及叶于琛的时候,所有的人均是言辞闪烁。
包括杨成风,包括任江,以及那个叫罗阳浩的人。
他们似乎带了很多人,将别墅围了个密不透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而且还二十四小时轮流守着。
不准她出去半步,唯一能活动的范围便是别墅门口的院子。
刚开始她也是恼怒的,可发现无论自己是何种情绪,这里的人都不甚关心,所有触目可及的人永远都是一副冰冷的样子,任凭她问十句,也不见得会答一句。
最后她索性放弃。
而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喵居然被直接送了过来,跟着大喵一起的,还有她平日里在尚品用的彩虹杯,彩虹鞋,甚至于那个花盆,都被一并带了过来。
再傻也知道这是叶于琛的意思了。
凌菲站在任江面前,他走一步,她便挡一步,“叶于琛在哪里?”
任江眼中有一抹让人辨不明情绪的光一闪而逝,或许是因为不太习惯有人这样直呼自己首长的名字,可到底也不敢随意说什么,依旧机械地答道,“不知道。”
嘴巴比蚌壳还紧,千斤顶也撬不开。
凌菲挫败回身,抱起大喵就往门外走去,一边走一遍回头交代,“帮我准备一点面粉什么的,我要烤蛋糕。”
日头正高,先给大喵洗个澡然后烤个蛋糕,或许可以缓解一下自己心里的抑郁之气。
打开院子里的水龙头,将水调至温热,然后将大喵放在了下面。
谁知它竟是调皮起来,头猛地一甩,一身的水珠直接甩了凌菲一脸。
惹来她一阵大笑,将大喵抓住,揉着它湿乎乎的毛发,“凌大喵!不对,叶大喵!再甩一甩试试!”
大喵竟像是听懂了她的话语,头甩得更欢了,居然还趁机从她手上溜了出来。
凌菲咬牙切齿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叶大喵,凌大喵,太监喵!你给我站住!”
不远处那辆银灰色的卡宴停了下来。
车内一身军装的姚红看着一言不发的叶于琛,“没想到她恢复得这么快,你也不必担心了。”
叶于琛淡淡扫了她一眼,抿了抿唇,然后就推开车门打算下车。
可谁知大喵竟是早已朝这边跑来,凌菲在后面追得欢快,近了才发现那摇下的车窗内,狭小的空间中,并肩坐着叶于琛和姚红。
她停下脚步,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好些天没有见到的他,一时说不出话来。
记得自己曾经霸道地说过,前排的副驾驶座位是她的专属,不管他的哪一辆车,她都要坐前面,还不许别人坐。
但是叶于琛笑她跟小老虎一样,还问她要不要尿尿标明自己的领地范围,惹来她一阵白眼。
可他终究是答应了。
当时语气里的宠溺还回荡在凌菲心间,可位置上的人,此刻已经是不同了。
叶于琛也看到了她,皱了皱眉,准备下车,却被姚红一把拉住。
后者迅速前倾,附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凌菲就看见他也同样附在姚红的脸颊旁边,亲近到旁若无人地张了张嘴,引得姚红娇笑了一下。
直到叶于琛放开了她,推开车门,朝凌菲走来。
身后的姚红还无声地对凌菲一笑,然后张了张唇。
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可那样挑衅的嘴型还是让凌菲看了出来,她说的是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真是讽刺。
有些事,想通不必太长时间,比如他为什么这几天都没有来,为什么此刻姚红坐在他车里。
一瞬之间,她只觉得叶于琛的面容,在阳光下,都已经有些看不清楚了。
直到他在自己面前站定,淡漠地开口,“进屋去吧,有事找你。”
陌生而疏离的语气,隔着千重万重的空气,扎进她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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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其他人都知情识趣地退了出去。
而剩下的两个人,一个的脸色苍白如晨光,另一个,暗沉如夕阳。
凌菲张了张嘴,却觉得自己的嘴巴此刻像是被520封住了一样,薄薄的上唇重如千斤,让她抬也抬不起来。
叶于琛目光沉静地看着她,眼中平静无波。
良久良久,久到窗外黑幕低垂了,他才慢慢开口,“凌菲.....”
“我让他们准备了面粉,你要吃什么口味的蛋糕,我烤给你!”
她急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语,不让他说完整。
因为她有一种预感——他接下来说的话,必定不是自己爱听的。叶于琛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却立刻被他隐去了,取而代之的,是沉稳的脚步,一直走向凌菲,在她面前站定。
他看着她的乌发,低垂的头,冷硬开口,“我已经联系好了瑞士那边的大学,他们愿意接收你,手续也已经办妥,再过两天,我送你去机场。”
平地惊雷,将她炸得晕头转向,消化了很久这个消息,还是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请你准备好出国。我主意已定。”他的声音更冷了几分,让她忍不住抬手搓了搓自己的耳朵,以为只错觉。
可那严肃而决绝的模样,到底在她胸口猛地一击,让那里立刻破了一个洞出来,仿佛被人倒进了一大堆木炭,火烧火燎地疼着。
想起刚才在院子里看到的画面,她冷冷一笑,“是因为姚红吗?”
“是的。”
他答得毫不犹豫。
“为什么?”
她死命地握紧自己的手掌,可就算尖利的指甲刺破掌心,也不能缓解她胸口的疼。
“她比你更合适。”叶于琛望向窗外那辆卡宴,虽然隔着车窗玻璃,他却依旧不吝于给予自己温柔和缠绵的目光。
凌菲深深吸了一口气,不让自己的眼泪掉出来,喉咙里逸出一声讽刺的笑意,“千帆过尽,她是最合适的?那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叶先生,我记得她才是你的青梅竹马吧!”
姚红说,你是后来者。
叶于琛说,她比你更合适。
前者的话语能让凌菲一笑置之,但后者的,却让她体会到了,什么叫一箭穿心。
“我需要的,是一个可以和我并肩作战的伴侣,而不是一个时时刻刻需要我保护的女子。我们不合适。”他收回那忽远忽近的目光,看着凌菲的脸。
言下之意,就是不需要她这样拖累的人,带来许多拖累的麻烦。
“我也可以!”她没有半秒的犹豫,坚定地开口,试图走上前,像以前一样依在他怀里。
可他却伸手,抵住了她的肩膀。
力道有些大,甚至碰到了她的伤口,让凌菲疼得倒抽了一口气,眼泪差点掉出来。
可叶于琛却丝毫不以为意的样子,“你可以?你会拿枪吗?你连梯子都爬不上去!你只会软弱无力地倒在我怀里,”他顿了顿,终是说出口,“成为我的负累,让我也差点因此受伤,丢了性命!”
凌菲脸色瞬间煞白,却还在坚持,“我不要出国,我要在你身边。”
“请你准备好。”
“不,”她挥舞着手臂,“叶于琛,你不能这样对我!我不会你说的那些,难道是我的错吗?”
恐怕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都不会这些技能的吧?
叶于琛眉头皱得死紧,一直推着她的肩膀,不让她靠近,“你应该知道,我做的决定没人能改变,什么都不要说了。”
凌菲忽然朝后退了一步,迷茫地看着他,好一会儿,才突然大哭大闹起来,张牙舞爪地要扑过去,“我不要,我不要这样,不要!”
这样算什么?
他的那些承诺,他们的甜蜜,又算什么?
“我不想让姚红等太久,再见。”
这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幻化成了无数钢针,从四面八方钻进她薄脆的肌肤,顺着血管逆流而上,最终在她的心脏部位得到了聚集,争先恐后地从各个方向往外钻着,横着钻,竖着钻,斜着钻。
痛得凌菲大叫起来,“不要,我不会去的,你死了这条心!”
回答她的是一声巨大的关门声。
这个巨响抽走了她最后的力气,让她软绵绵地蹲了下去,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膝之间,无力地抽泣起来......
任江和罗阳浩从侧门进来,看到的就是凌菲蹲在地上哭得肝肠寸断的模样。
两个人谁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因为他们清晰地记得,首长将昏迷的凌菲从直升机上抱下来以后,对他们说的话。
那句话是:一个活口都不要留。
当时众人皆惊,随即面面相觑,都是跟了叶于琛多年的人,可没有谁见过他如此冷酷绝情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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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任江踟蹰地在部队会议室门口等了很久,背上已是冷汗涔涔,却又不敢贸然入内——这次的会议内容绝密,只有几位首长在里面。他要是这么进去了,估计得受到军法处置。
可不进去......,叶首长那边,似乎更难交代了。
左右为难许久,最后他一咬牙,正打算破门而入,叶于琛却已经拉开沉重的木质大门,走了出来。
看到任江,他眉目瞬间收紧,“什么事?”
“首长,小夫人不见了。”
“你说什么?!”
此刻正值深夜,这一声吼,将几个楼层的声控灯全部都给吼亮了。
“小夫人不见了,”任江硬着头皮报告,“中午夫人在杨医生帮她换药的时候,借了他的电~话,叫来了小姐。”
任江顿了顿。
“继续说。”
叶于琛的声音里似含了碎冰,随时都有可能将眼前整个人割碎。
“本来我们按照您的吩咐,不让任何人入内的,可小姐说夫人就要走了,好歹让见个面,罗阳浩一时心软,就放了小姐进去。倒也没待多久,小姐就走了,直到晚上阿姨去叫吃饭,叫了许久,也没听到夫人答应,又怕夫人发烧,所以去探了探,谁知床上躺的,不是夫人。”
“是于瑾?!”叶于琛几乎能猜出接下来的事。
“是,”任江垂头,“是我们疏忽了,今天小姐进来的时候,带着墨镜和大檐帽,我们谁也没放在心上。”
换言之,凌菲穿着叶于瑾的衣服,离开了海边别墅。
两个人身形相差无几,要骗过没怎么见过她们的罗阳浩简直易如反掌!
叶于琛几乎将拳头捏碎,“问过于瑾了吗?”
“小姐什么都不肯说,我们也不敢多问。”任江看着眼前快要狼变的叶于琛,心里打了一个突。
“去打开追踪器,我要马上知道她的位置,”叶于琛一边走向电梯,一边报出一串代码。
在电梯到达之前,他得到了任江查到的地址——城北公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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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总能让人缅怀与逝者相处的点点滴滴。
这种缅怀在黄昏薄暮时分,显得尤甚。
城北公墓松柏环绕,一样望去全是密密匝匝的汉白玉墓碑,每一座,都是小型的纪念碑,寄托着亲人的哀思。
叶于琛在一排排墓碑中间穿行,却没有见到凌菲,心中着急更甚,正欲掏出手机再打电~话,一阵阵断续的歌声,却被风吹得破破碎碎地,传到他的耳里。
循着声音走去,就见得那个印在他心中的单薄背影靠在墓碑上,手里还拿着一个白瓷瓶。
“小呀嘛小蛋壳,你呀嘛你别哭,乖乖地跟我走,住进我的窝......”
一首儿歌,却被凌菲唱得低凄婉转,让叶于琛听了竟是有些闷闷地透不过气来,心里只觉揪得慌,像被人用手捏住了心尖,无情地来回拉扯,拧捏。
直到唱完了,她拿起手中的白瓷瓶,仰头,灌了一大口进去。
叶于琛气急败坏地上前,蹲下来拍着她的背,夺过她手中那瓶茅台,“不许喝酒!”
凌菲抬眼,迷蒙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醉态,“于琛,你来了。我又做梦了是不是?你都不要我了,呵呵。”
叶于琛心里一痛,像被老虎爪子狠狠挠过一样。
看了看面前墓碑,上面照片里的女子保持着一抹永恒的微笑,长眠于此。
那与凌极其相似的五官让叶于琛心中已经了然,心里又是一阵无言的痛,将凌菲拉进自己怀里。
“妈妈。”
她眼里雾气氤氲成一片,凝成咸咸的水珠掉落出来,一滴一滴打在他的手臂上,明明是泪,竟是让他觉得像滚烫的油滴在自己身上一样,灼烧成了一片。
她哽咽,“妈妈,我答应你的事都做到了,我每天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听话。你说这样,就会有人来照顾我了。后来有了,可是他又不要我了......,妈妈......,我好怕,好怕,你什么时候来看我?最近你连我梦里都不来了,是不是我做错了什么,你生气了,他也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