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又被坑惨了(2 / 2)
又想到了什么,暗叹了口气。
都这么久了,宫里的内斗似乎越发严重了。边关似乎还起了战事,也不知道凤阮寒恢复了记忆没有。
“我相信主子。”
两眼冒星,崇拜的望着主子,小梅对安可研的话从不怀疑。
“大人,这二小姐是怎么回事,通传一声也要大半天的时间。这不是在耍我们,摆起小姐的谱了。要不要,我们直接动手,将二小姐绑了送到尚书大人面前。”
快到正午,太阳正是毒辣的时候。就是轿子里享受坐着的冯知书,都热的汗如雨下。更别说在外面暴晒着的众人,都快被晒成人干。
冯知书的随同小斯允升,不断的摇着手顺的纸扇。
难耐的酷热,让允升气不过的抱怨。
又想到此行的目地,真不知这位二小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被大小姐整出尚书府,流落至此,还有机会再重返尚书府的一天。
最让大家震惊的是,二小姐凭着自己的本事,竟然无声无息的咸鱼翻身。成了最受欢迎,安记糕点铺的老板。
听说这安记糕点日赚斗金,也不知道是不是讹传。
“允升静一静,你再去问问,看是不是有人通传了二小姐。”
能成为安尚书最信任的左右手,冯知书的脑子自是不笨。一眼就看出了先前那位管家,不是什么善茬。抹了把汗,冯知书压下心里涌起的烦躁。
眼前这不过只是下马威,恐怕是二小姐还记恨着尚书大人赶她出府的事。
让二小姐解解气,后面的事才好说。冯知书可没有忘记,此行其实是来求二小姐上京面圣。顺便再问问,二小姐医术的事,是否属实。
给重病的皇上治病,既是好事也可能是坏事。
治好了,自然是重重有赏,连带着安尚书也跟着沾沾福气。但一个不好,惹怒了皇上,就可能变成杀头的大事。
被逼上梁上,两边都是虎,尚书大人现在是进退两难。唯有哄好了这位二小姐,这事才能有转机。
“是,大人。”
大人发了话,允升哪还敢再发唠叨。正想去敲门,这时闭紧的大门自己就打开了。
出来的人,可不就是他要找的那位管家。
“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冯大人,我家主子有请。”
看到门外晒的有些脱水的官兵,孙管家满意的一笑。不卑不亢的转述主子的话,瞥见一派从容走出轿子的冯大人,孙管家等着看对方变脸。
“那就有劳孙管家带路。”
忽略了孙管家字面上的意思,冯知书拱手回了个虚礼。
允升还有随同的官兵正准备陪同一起进去歇脚,哪想这大门还没迈进一步,就被守门的护卫拦住不让。
“大人?”
从没有受过这样无礼待遇的允升,气的脸色发黑,杀人的心都有了。
不过就是一个被赶出尚书府的庶女,不干不净还怀了不知哪个野男人的野种。尚书大人派他跟大人前来,已经是给足了二小姐面子。
眼下这又是什么意思,别以为大人现在有求于她,就真当自己是一回事。
“孙管家,这是何意。”
见着眼前的一幕,冯知书也沉下了脸。
一个小丫头片子,也太得寸进尺了。
“字面上的意思,我刚才不是转告了冯大人,我家主子的话。主子只同意让冯大人进府一叙,并且没有答应,让这些闲杂人等入府。”
无视冯知书质问的目光,孙管家面无表情的解释着。眼尖睨见因他的话,而气的脖子都红的冯知书,孙管家突然无害的冲冯知书一笑。
这一笑,在冯知书眼中看来,立刻成了讽刺。气的冯知书差点没吐血,怎么也没有想到。曾经胆小逆来顺受的小白兔,转眼成了带刺的毒花。
将他堂堂一个朝廷四品大员,把玩于鼓掌间。
“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羞辱本官吗?不看僧面也看佛在面,还是说孙管家没有与二小姐说清楚,我们是安大人派来接二小姐回府的。”
冷哼一声,冯知书气恼的质问。
双手背后腰后,摆出官威,意图一举震慑住孙管家。
“很抱歉冯大人,这是主子的意思。在下不过只是一介管家,没有办法左右主子的决定。事实也没有冯大人说的那么严重,没有羞辱一说。”
缓了口气,接着又道。
“我家主子只是一介女流,做事谨慎小心。才能使得万年船,防止遇上行为不轨之人。想必冯大人不知道,最近来刺杀主子的人可不少。要不是见冯大人是文官,在下都不敢轻易给大人放行。当然,要是冯大人介意,大可自行离去。”
淡定的应对冯知书喷火的目光,孙管家自顾自的说着。
条理分明,让人挑不出错。反倒是听着,要是冯知书再闹,就成了无理的一方。
听完孙管家的一席话,冯知书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呕的要命,一时间又找不出反驳的话。
事实上,关于二小姐被江湖中人攻击的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冯知书能被指派,自然也是一清二楚。
但,这分明是两码事,他们是朝廷中人。怎么可能是江湖中,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江湖莽汉。
借口,这分明就是搪塞他们的借口。
“孙管家,我们都是朝廷中人。绝不可能藏有对二小姐不利的江湖中人,大家随本官一路奔波到此。又正值晌午,能不能……”
“对不起,冯大人在下做不了主子的主。要不,一会冯大人见了主子,再求求主子。”
试着用商量的语气,冯知书打着官腔,话还未完呢。又被孙管家皮笑肉不笑的打断,让求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庶女。
脸刷的一下比锅底还黑,冯知书要不是还记着尚书大人的话。而他又做出了保证书,否则,定当场甩袖离开。
咬牙切齿,一字一句似从牙缝中挤出。
“多谢孙管家提醒,本官明白了。允升,你们原地稍等,本官先进去会会二小姐。”
“可是,大人?”
众官兵以及允升一个个也都脸色难看极了。
收到冯大人的眼神阻止,失望的垂下头,默契的保持沉默。又累又渴,只希望大人尽快说服二小姐,让他们进府中休息。
“冯大人客气了,里面请。”
赞许的瞥了一眼冯知书,不管骨子里如何,忍功却是了得。
一路随着孙管家进了府,意外的发现。这乡野看着不起眼的庄子,里面装饰的比冯知书自己的别院还好。
路遇的丫环跟护卫连头都没抬一下,认真的各自做事。一看就知道是经过训练出来的,严谨的让人挑不出错。
特别是那些站得笔挺的护卫,看的冯知书皱起了眉。二小姐都遇到了些什么,变得如此本事了。
刚到客厅外,就看到坐在主位上翘着二郎腿,毫无形象啃瓜子的孕妇,冯知书看的眉头都拧的可以打上几道死结。
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粗鄙了?
难道是乡下呆久了,礼仪都忘光了。明知有客人,连装都不愿意装一下。要是二小姐是他的孩子,冯知书定打断她的狗腿,尽丢家里的脸。
“主子,冯大人到。”
抱拳行了个礼,孙管家恭敬的通传。
“嗯,知道了,让他进来吧。”
弯弯的柳眉轻挑,随口应了句。翘起的二郎腿,依旧是翘着完全没有放下的意思。她本来就是个俗人,毫无背景的老百姓。不过因为人美,再粗鲁的动作做起来也是赏心悦目。
所以说,当个美女好处多多。
“冯大人,主子有请。”
“多谢。”
一进客厅,走近细看清二小姐的脸,饶是快年过四十享受过无数美人恩的冯知书。还是被惊艳到了,半响眼珠子都没舍眨一下。
在尚书府也不是没有见过,总是低着头,过的比丫环还惨的二小姐。可是,冯知书真没有想过,这位跟野草似毫不起眼的二小姐。
私底下,原来竟是难得的大美人。
瞧瞧这水嫩跟豆腐似的脸,还有那丰满的胸。简直是生来祸害男人的绝顶尤物,眼尖瞅见隆起的肚子,冯知书眼底闪过一抹惋惜。
要是将这位二小姐送进宫,安尚书想步步高升,不过只是手到擒来的小事。
“冯大人看过了没,需要我让人搬张凳子,让冯大人慢慢观赏吗?”
沉着脸,不悦的冷哼一声,安可研似笑非笑讥讽道。
胆子真不小,这才刚进门,就敢用这样的目光盯着她不放。要是她没有记错,这位冯大人当初还是状元出身。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官场,果真是最能考验人心的险地。
“咳,二小姐说笑了,本官只是被二小姐的真容震惊到了。二小姐藏的可真深,恐怕就是尚书大人,也不知道原来二小姐竟有如此绝色之姿。”
收到大家敌意的目光,冯知书尴尬的干咳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心虚,闪电的收回了注视,转移这个令他不利的话题。
“仅仅只是震惊?冯大人不愧是读书人,咬文嚼字的本事让人深感佩服。弯的,都能硬生生掰直。说吧,不知冯大人不远千里来此,有什么大事要对小女子说。”
戏谑的睨了眼面露尴尬的冯知书,安可研停下啃瓜子的动作。
冷讥了句,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
“二小姐廖赞了,本官这次来是受人之拖,忠人之事。尚书大人赶二小姐离开,当时不过是一时之气。回过神就后悔了,一直有派人暗中查探。这不,刚查到二小姐在此,便匆匆的派本官接二小姐回府。”
面对笑里藏针的二小姐,冯知书唯有硬着头皮照上。将讽刺当作是赞美,试探着,将此行的目地道出。
将尚书大人搬了出来,就算二小姐再记恨。面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总该自觉服软了吧。
自古有言,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做子女的,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父母之命,不管错对都要认命听从。
“你说的可是安尚书?冯大人你确定不是在说梦话,当初你的那位尚书大人,可是口口声说了逐出尚书府后。我便再也不是尚书府的二小姐,今时今时再说让我回去,冯大人觉得我该信吗?”
农民翻身做主,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安尚书,也有派人来求她的一天。
可惜小白花看不到,不然,这一幕实在有趣的紧。
拍了拍衣服上的瓜壳,站起身,分毫不让的与之平视。嫣然一笑,眼底却不见一丝的暖意。
“二小姐,做人要学会知足。当时的情况,尚书大人震怒也是人之常情。别说是尚书大人这样的家世,就是生在普通百姓家里。出了这样的事,也无法接受。尚书大人没有当场将二小姐打杀,已是对二小姐疼爱的表现。”
拧着不死心的据理以争,停顿了片刻,又再接再厉的继续道。
“眼下尚书大人,力排众议接二小姐回府,二小姐还有什么可不满的。而且,大小姐已出嫁,二小姐回去有大人护着定不会再似以往那被受欺。”
软语的巧言令色相劝,冯知书将肚子里能说的话都掏了出来。
滔滔不绝的话,听的安可研不雅的翻白眼。
嗤之以鼻,当是哄三岁小孩呢。
不分是非黑白将自己的亲生女儿赶出府,十几年的不闻不问,还成了爱的表现。官字两个口,靠把嘴说,也亏得这位冯大人编的精采。
“冯大人说完了吗?”
“二小姐,你……”
望着油盐不进的二小姐,冯知书气的半死。完全没有想到,二小姐性子如此的固执,不知开通。连自己父母的过错,都紧揪着不愿松口原谅。
简直是无理取闹,有失千金小姐的教养。
“好了,要是冯大人要转达的事说完了。那就请冯大人离开吧,我在这很好,不需安尚书的施舍。更不想再回去看人脸色,做一个夹着尾巴连条狗都不如的二小姐。”
每每翻出小白花的记忆,安可研对尚书府的人实在生不出好感。
话到最后,不觉尖锐起来。心底莫如其妙涌起的怒意,让安可研的情绪有些失控。说完这些,安可研浑身一松。
目光闪了闪,不由的让安可研怀疑,这具身体是不是还残留有小白花的情绪。
“二小姐这话是不是说的太重了,尚书大人给二小姐衣食无忧的日子。相比许多贫困家庭,连口饱饭都吃不上。甚至小小年纪,就要被父母当货品一样卖掉。相比她们,二小姐还有什么可不满足?”
一再举例,冯知书说的口干舌燥。
要是眼前的女人是他的女儿,冯知书早一巴掌狠狠的抽过去。哪里还会站在这浪费口水,简直是不知好歹。
一个卑微的庶女,也敢狂妄的要求这,要求那。
“呵呵,衣食无忧?给口馊饭,隔三岔五还要饿肚子外加毒打咒骂。穿的则是人家大小姐不要的破衣服,捡来勉强穿几年。若这样也要感恩,不知换冯大人来试试。十几年过这样的日子,冯大人还能不能心存感激起码没饿死。”
调侃的将话顶了回去,作为旁观者,安可研都看不过眼。
还论感激,实在是可笑的令人发指。
“主子?”
小梅以为自己的身世够可怜了,哪曾想到。出身官家的主子,原来过得比她还惨。
眼红红的望着越说越激动的主子,小梅狠瞪了冯知书一眼。都是这个可恶的男人,挑起了主子心底的伤疤,让主子这么难过。
安可研的一番话,就连孙管家都听的有些意动。
虽说一早就知道主子是尚书府的庶出小姐,在尚书府过的并不如意。但也没有想到,会苛待至此。
虎毒不食子,再不讨喜,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该如此贱待。
“我没事,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
收到大家关切的目光,安可研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了红。因为小白花的那些记忆,让她有些感同身受,被带入了。
眉头轻蹙,希望是她多想了。
“不管如何,尚书大人是二小姐的生父,这个事实二小姐否定不了。父母之命,二小姐更不能违抗。眼下尚书大人身处麻烦的漩涡,一个不好可能就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二小姐若不回去帮尚书大人,到时出事二小姐也逃不了关系。”
脸色有些难看的挤出一抹僵笑,见软语劝说起不了什么作用。
冯知书干脆放弃示弱,挺直了背,冷声威胁。
“唇亡齿寒,二小姐还是别太固执,害人害已。再者,这事算起来也是二小姐起的因。不知二小姐得罪了谁,在皇上面前谗言,说二小姐是神医谷主的高徒能治好皇上的病。”
不知好歹的女人,长的再漂亮,也是个起不了作用的花瓶。
真以为尚书大人稀罕她,说来说去,还不是二小姐招来的祸。把尚书大人都给牵连了,还有脸指说大人什么。
一想到这趟受的气,冯知书心里就窝了一把火。
“什么,有人向皇上谗言,我能治好皇上的病?”
冯知书突如其来的话,把安可研吓的变了脸。嘴角无语的抽了抽,这是谁开的开笑,想坑死人啊。
她不过就看了几天基础医理,小感冒还行。重病是别指望,叫她下毒害人可能还容易些。
眼利的捕捉到冯知书一闪而逝的迁怒,安可研有理由相信这事,对方应试是没有说假。
抿唇思索了一遍,脑子里立马有了一个怀疑对象。
大概除了这位冰月公主,也没有人会说这样的话坑她。
一计不行,再来一出。
环环相扣,好算计,这位小公主玩借刀杀人这是玩上瘾了。
等等,这事要是捅到皇上那,凤阮寒岂不是知道她诈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