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2 / 2）

他笑道：“小冯，你很有些名堂嘛。这件事情要是真的做到了，你功德无量。”

我急忙地道：“即使做到了也是在您的支持下做到的，我个人可不敢居功。”

他伸出指头来指了指我，笑着对我说道：“小冯，我越来越喜欢你了。不错，你很有思想，而且敢想、敢干。行，就这样，你先去给黄省长汇报了再说。”

我再次去倒了两杯酒来，“罗书记，谢谢您的支持。来，我敬您一杯。”

其实我心里在想：你这个老狐狸，居然一点不愿意承担责任！很明显，他是要先得到上边领导的同意后才开始研究这件事情，也就是说，在这件事情上他根本就不想按照程序去办。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其正规程序是应该从下到上汇报上去才可以的。

他高兴地喝下了，随即对我说道：“小冯，明天晚上我们省教委准备请分管副省长吃顿饭，你要参加哦。对了，你们让我转交给何省长的那笔钱在小阮那里，明天你自己亲自交给她吧。”

我顿时觉得有些为难，“就让小阮帮我们转交一下就是了。”

他说：“这是你们的心意，你们自己去处理。对了小冯，何省长的秘书你也得准备一份，还有省政府联系何省长的副秘书长，这些都必须要考虑。李主任以前没有给省领导考虑过，他是老顽固，这可以理解。你不一样啊？你还年轻呢。是吧？”

我想不到这里面还这么麻烦，不过顿时就觉得他提醒得对。想了想后我问他道：“罗书记，那我明天直接交给何省长的秘书好了。这样可以吗？”

他笑道：“本来就是这样啊。领导是不会亲自接的。”

我顿时觉得自己还真的是老土了，连这样的事情都搞不懂。

这时候我看到黄省长在和林育跳舞，邹厅长请的是阮婕。我对罗书记说笑着道：“您也去请一位美女跳舞吧。对了，您喜欢唱什么歌？我去帮您点上。”

他笑道：“一会儿再说。等黄省长唱过后再说。”

我顿时明白了：我们和那几个年轻女孩子不一样，因为我们需要遵守官场上的规则。有些规则并不属于年轻漂亮女人需要遵守之列，因为她们是女人，因为她们年轻漂亮，还因为她们并没有完全进入到我们这个层次。但是林育就不同了，她就必须遵守这样的规则。

对了，林育！猛然地，我想起了一件事情。对，那件事情只有她去替我说最合适。这一刻，我忽然想到这才是向黄省长汇报这件事情最好的方式，因为假如我直接去给他讲的话会显得很冒然的。

下一曲是阮婕在唱歌，她的歌声以前我也听过，但是今天我觉得她没有以前唱得好，因为我发现她的歌声里面多了一样东西：做作。以前她的歌声也是很纯净的，而现在却多了一份嗲。

我去请林育跳舞，“姐，我请你跳一曲。”

她笑吟吟地跟着我来了，我带着她进入到了舞池里面。

“姐，今天的安排还可以吧？”我问道。这句话其实毫无意义，但是我只能先这样问，这就如同一句话里面的“因为”一样，有了它才可以产生后面的“所以”

她笑着说：“很不错。难道你没有看出来吗？黄省长很高兴呢。”

我说：“那就好。对了，我给你说件事情。那药。。。。。。今天喝了酒，药性会降低，所以晚上回去后最好再吃一次。”

她低声地道：“知道了。”

我又说道：“姐，那件事情麻烦你给黄省长先简单说一下吧，我不好直接去对他讲。就是我对你讲过的关于招生的事情。”

她笑着说：“刚才我和他跳舞的时候已经简单给他说过了。”

我顿时惊喜，不过我依然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他怎么说？”

她说：“可能一会儿他要问你一些细节。我也不懂的，只是对他简单地说了说，但是他没有表态，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个想法不错。”

我很是高兴，“这不是已经表态了吗？”

她说：“只能算是原则上表了态，具体做不做他还得评估一下。毕竟他不管文卫。”

我点头道：“我明白了。对了姐，今天你说的商垄行究竟是怎么回事情啊？她可是我的副手，我觉得自己还是应该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才是。”

她笑着说：“这个女人可不简单，她是我们江南省人大一位副主任的干女儿。”

我顿时愕然，“干女儿？现在的领导怎么还认这个？不会是。。。。。。”

她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她很小的时候就认了他当干爹了。今天开始说起这个人的时候我还没有想起来，后来我才忽然记起来了，她的事情是我到省委组织部不久就研究的事情。因为她是下派干部，虽然级别不高，但是下派干部也是我们在管啊。”

我顿时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她说：“看来她还是有些水平的，怎么样？到时候我把她从你身边调开的话你不会舍不得吧？”

我急忙地道：“姐，你说什么呢？”

她顿时轻轻地笑。

我这才反应了过来，“姐，你不会真的要把她调走吧？”

她笑着说：“开玩笑的。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不过今后有机会的话我还真的想把她调到我那里去。今天听你说了她的那番话后我发现我们组织部里面还真的是缺乏这样的人才呢。”

我说：“我刚到省招办不久，和她的接触也不多，但是我觉得这个人很顾全大局，为人也很不错。姐，你可千万不要把她调走啊，现在我那里很缺人手的。”

她看着我，眼神怪怪的，“我说嘛，你肯定舍不得。”

我哭笑不得，“姐，我不可能会有那样的想法的。她可是我同事。而且。。。。。。算了，我不和你说了。”

她的声音顿时就变得柔和起来，“我和你开玩笑的。”

一曲舞终了，她对我说道：“你快去敬黄省长的酒。”

我顿时明白了：她是让我自己给自己创造一个机会。

于是我即刻就去到了黄省长那里，还是给他只倒了小半杯啤酒，然后给我自己倒满，“黄省长，我再敬您一杯。”

他看着我微笑，然后喝下。我也一饮而尽。随即他指了指他旁边，“你过来坐坐，我问你点事情。”

我心里大喜，同时也有些紧张，因为我知道他要问我的是什么事情。我即刻去到了他旁边坐下。

他问我道：“刚才你姐对我说了那件事情，我问问你，你对这事有把握吗？”

我回答说：“黄省长，这不是有没有把握的问题。。。。。。”顿时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大对劲，于是急忙地又道：“对不起，我的表述有问题。把握是肯定有的，因为我已经做过了充分的调查研究。第一，这件事情并不违反现有的法律、法规；第二，这件事情对全省的招生工作很有好处，可以让我们江南省更多的学生去读名校。目前省教委的领导那里也没问题的，但是关键的是必须要得到分管领导的同意。还有就是经费的问题。这件事情每年得花费两三百万去维持关系。”

他点头道：“有个情况你清楚吗？我听说今后将由各个省自行出题高考了，而且招生的计划也相对比以前更加灵活。也就是说，各个省、各个高校的自主权就会增大。对于像北大、清华那样的学校来讲，北京市的考生就会因此而占很大的便宜。比如说吧，我们江南省的考生可能得六百分以上才可以就读那样的学校，而北京市的考生呢，可能只需要五百分就可以了。小冯，所以啊，我觉得你的这个想法很好。不过呢，我认为这件事情要做就做好，争取一次性把全国所有的名校都拿下，然后在今后去维持好这样的关系。这样，这件事情虽然是你们招办的事，但你们也是属于省政府直管，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你们先提交一份报告给省政府办公厅，然后上省政府的常务会议上研究。当然，在此之前你们必须去与何省长沟通好，必须要得到她的同意。”

我说：“您的想法太对了。确实应该一下子拿下全国所有，至少是大多数名校吧。这样的话这项工作才更有意义。不过这样一来的话第一年的工作经费肯定就是一个大数目了。”

他说：“先不要去考虑钱的问题。我们全省一年花费那么多钱请客吃饭，还有公务用车，在这样的事情上就是花上几千万我都觉得值。老百姓交给国家那么多税收，我们总应该替他们做点好事才可以啊。”

听他这样一说，我心里很是高兴，同时也很感动。我说道：“黄省长，您说得太好了。我也是这样想的。对了，明天晚上省教委的领导要请何省长吃饭，我也要去参加。那我就借明天这个机会向她汇报一下吧。”

他摇头道：“这样的事情不要在那样的场合汇报。万一她不同意的话你今后就没有退路了，即使我再去给她讲也会让她为难的。春节后吧，我抽时间和她说了再说。小冯，做事情得讲方法，有些事情着急不得。”

我顿时汗颜，同时也在心里感激不已，“我懂了。谢谢您，黄省长。”

他看着我微笑，“你去玩吧。”

我对他说道：“黄省长，您还没唱歌呢。您看，您不唱结果罗书记他们都不好意思去唱呢。”

他大笑，“好，那给我点一首《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吧。”

在黄省长浑厚并充满感情的歌声中，我端起酒杯去给邹厅长和武校长敬酒。在这样的情境下我也不能忽略任何一个人，何况现在是在我的地盘上。

邹厅长对我说：“小冯，你很厉害啊。黄省长如此器重你，今后前途无量！”

武校长也说：“是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小冯真的很不错的。”

我苦笑着说道：“两位领导，你们能不能别这样表扬我啊？我这个人经不起表扬的，你们一表扬我就会飘飘然，然后就可能犯错误。到时候你们负责啊？”

他们顿时大笑。

阮婕来请我跳舞，我当然不好拒绝。

说实话，黄省长唱的这首歌不大适合跳舞，或许是我的舞技有问题。阮婕的腰很柔软，这是我手上传递给我的第一感觉，特别是在喝酒之后，这样的感觉更能够让人产生浮想。

她说话了，“冯主任，那件事情谢谢你啊。”

我当然知道她说的是哪件事情，于是笑着说道：“没什么。小事一桩。”

她说：“我知道这件事情让你为难了。你下面的人居然去给领导反映了。”

我说：“没事。我已经给罗书记解释清楚了。”

她说：“也就是你罢了，其他的人的话，肯定会被罗书记狠狠批评一顿的。批评倒是小事，说不定还会搞出更大的事情来。”

我笑道：“呵呵！我觉得不是这样。因为我的解释很合理。”

她仰起头来看我，“哦？你怎么解释的？”

我说道：“我只是反问了罗书记一句话：你们招标了吗？呵呵！既然你们没有招标，那我们怎么就不符合程序了？”

她顿时就轻笑了起来，“冯主任，你真聪明！”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得意的，不过我嘴里却在说道：“这不是聪明，是讲事实依据。”

她忽然低声地说了一句：“冯主任，我现在才知道以前对你的传言是真的。原来你真的和黄省长的关系那么好。”

我怔了一下后随即说道：“哦，原来你认为我当这个招办主任是因为这个啊？”

她急忙地道：“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啊。冯主任，你千万不要误会啊。”

我“呵呵”地笑，顿时觉得这个女人就显得有些肤浅了。

我们之间顿时就出现了一会儿的沉默，幸好还有音乐，还有黄省长雄浑的歌声。

“冯主任，你怎么不问我是谁在背后反映的那件事情呢？难道你已经知道了？”一会儿后我忽然听到她在问我道。

我摇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她惊讶地问：“为什么？”

我淡淡地笑道：“不为什么。有些事情最好不要知道。我只相信一点：去反映这件事情的人或许并不是针对我的，或许他针对的是规章制度。”

她说：“万一不是呢？”

我说：“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但是我不想在自己的内心里面留**影，那样只能让自己感到不愉快。我何苦要这样做？”

她不说话了。

我知道她不会懂，但是我却也不想给她解释什么，有些事情自己去悟出来后才有好处。当然，每个人对这样的事情的处理方式也不一样，这里面没有对与不对的问题，但是却和一个人的性格与思维方式有关系。

现在我才发现，和漂亮女人跳舞固然是一种享受，但是话不投机的话一样让人觉得不舒服。

后来我分别去和孟小芸她们跳了一曲舞，也就是和她们每个人闲聊了几句。也许是受到前面和阮婕话不投机的影响，以至于让我和她们跳舞都没有了感觉。

黄省长很高兴，也很兴奋。结果一直到近十二点钟才结束了这次的娱乐活动。

回到家里后洗完澡，上床后习惯性地去看手机，这才发现上面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其中两个是钟逢打来的，还有一个号码不熟悉。

想了想，随即给钟逢发了一则短信：没听到，对不起。明天与你联系。

刚刚发过去电话就忽然响了起来，一看却是前面那个未接的不熟悉的号码。只好接听，“谁啊？”

“你，你居然不知道我的号码了？”电话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哀怨的声音。是戴倩。

我这才顿时想起来自己已经从手机上删除了她的电话，本来我的意图是从此不让自己与她再联系，但是却想不到她竟然主动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不可能对她说出我删她电话号码的事情，“我今天晚上有一种重要的接待。刚刚结束。没听到你的电话。抱歉啊。”

她说：“我去过你家里了。结果发现你不在。我饿了，你出来陪我吃点东西好吗？”

我的内心犹豫了一下，酒后的我是如此的容易受到诱惑，“我喝多了。对不起。我在朋友家里睡了。”

“女朋友吧？”她问道，声音里面醋意非常明显。

“不是。我累了。再见！”我说，心里忽然一阵厌烦，随即就挂断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

我应该想得到的，对任何一个女人来讲都不是那么容易甩掉的。我在心里对自己说道。不过，我一点都不紧张、害怕，因为我相信戴倩不是那种对男人死缠烂打的女人。

作者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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