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2 / 2)
也许,这才是这个梦的真正含义?
其实我也不能完全地肯定。不过在想到这样的可能之后我心里就不再害怕了,与此同时,我在心里痛恨自己的犹豫与懦弱。
我依然感到全身酸软,所以我很想就在这里继续地沉睡下去,即使继续做这样的噩梦也无所谓。
可是我即刻就起床了,因为我接到了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却使得我不得不马上起床,而且还必须即刻离开这里。
电话是童谣打来的。她在电话里面对我说:“我在我妈这里吃饭,我想见见你。你快来吧。”
我不得不承认她是我生命中最在乎的女人,或者是之一。因为无论在任何时候她召唤我,我都会毫不犹豫地去到她那里。
她对我有着一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我无法抵抗,不想抵抗。为了她,无论任何事情我都心甘情愿。
难道这也是一种宿命?
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本来应该是晚上,但是今天中午我到了这里后却发现整个大堂和雅间基本上都坐满了。
如今,上官琴曾经扶贫的那个村的野生鱼几乎都运到了这里,豆腐鱼系列的销路也就越来越好。因为是野生鱼,再加上传统工艺做成的豆腐特有的清香,这一系列的菜虽然价格越来越高但是食客却依然络绎不绝。
童谣的母亲看到我的时候眼睛都笑得眯缝了起来。老太太的精神越来越好了,她过来笑着对我说道:“冯医生,你可是很久没有来了。”
我笑着说:“最近太忙了。”
老太太看着我,“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对劲啊。你得多注意休息才是。”
在这样精明的老太太面前只有让我感到尴尬的份,她给我的感觉好像是她已经看穿了我纵欲的状况。我急忙地道:“最近在赶材料,经常熬夜。”
老太太叹息道:“年轻人更应该注意身体才是啊。”
这样一听好像又不是。我不想再和她谈这个话题,“童谣呢?她坐在什么地方?”
她说:“还没到呢。快了。”
我不禁苦笑:电话里面她的意思好像是她早就到了而且正在等我呢,想不到她是骗我的。我看了一下酒楼里面火热的场面,“阿姨,最近的生意好像不错啊。”
老太太笑道:“是啊。冯医生,现在我们这里那几样主打菜的名气越来越大了,生意当然就好啦。”
我点头,嘴里嘀咕着说道:“或许可以开一家分店。”
老太太似乎没有听明白,“你说什么?”
我急忙地道:“没什么。呵呵!我在想,是不是可以开一家分店什么的。我母亲在家里闲得无聊,或许这样可以给她找一件事情做。”
老太太顿时很高兴的样子,“好啊。到时候把这边的招牌菜全部移植过去就是。”
我笑道:“那可是您的技术。到时候就算您技术入股好了。”
老太太急忙地道:“技术入什么股啊?我也投钱就是。”
我诧异地看着她,“您的钱不是被童谣拿去买房了吗?您还能拿出钱来?”
老太太笑着说:“这丫头,她已经把那房子卖掉了。赚了二十多万呢。”
我不住替童谣感到惋惜,“这么快就卖了?真是的。二十多万赚得太少了。”
这时候我忽然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童谣的声音,“你们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啊?”
老太太急忙地道:“我正和冯医生商量开分店的事情呢。”
童谣笑道:“好啊。开分店好,我也来入股。”
我发现她看上去越来越漂亮了,不过神色之间似乎有些憔悴。我看着她,叹息道:“你呀,怎么这么早就把那房子给卖了?太可惜了。”
她却瞪了我一眼,说道:“人要知足。明白吗?我赚了二十多万呢,相当于我近十年的工资呢。”
忽然想到老太太还不知道她已经没有了工作的事情,我急忙地道:“倒也是。”
老太太给我们留了一个空位,我和童谣去坐下后菜很快就上来了。桌上还是那几样我们曾经经常吃的菜,主菜依然是豆腐鲫鱼。
我看了面前的她一眼,“什么事情啊?这么急把我找来。我还以为你早到了呢。”
她看着我笑,“没事。就是很久没有见你了,想和你一起吃顿饭聊聊天。怎么样?现在还好吧?”
我点头,“反正就那样。”
她的脸顿时红了一下,“还是一个人?”
我再次点头。
她却即刻说道:“不对。那你怎么经常去酒店住?”
我一下子就惊住了,顿时愕然地看着她。我发现她正似笑非笑地在看着我,仿佛一下子就看穿了我的全部。。。。。。
这一刻,我忽然就想起童谣曾经告诉过我的一件事情来:警察是可以查到大多数人的随时情况的,只要使用了身份证、银行卡或者其它包含有本人信息的东西,警方就可以随时地查看到。
刚才,我听童谣那样问我的时候我顿时就感到了一种羞愧。一种本能的反应即刻就表现了出来,我的这种本能就是撒谎和辩解。
撒谎不是我一个人的本能,而是我们整个人类的本能。撒谎的本能与习惯性撒谎是两种概念。本能是为了保护,习惯性是品格问题。
其实,从小商小贩到跨国公司,从市井百姓到政坛领袖,从咿呀学语的孩子到情报局特工,从海明威到格林斯潘,说谎本来就是人的保护色,诚实反倒是一种稀缺品。
因为说谎比说真话更容易,它出自人类自我保护的本能。说谎的动机有很多——为了虚荣心,为了掩饰错误,我们说谎;害怕被批评、被忽视、被拒绝,害怕失去地位权势和巨额利益,我们说谎。谎言的种类也很多,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恶意的、善意的,大的、小的。
此刻,我就本能地说谎了,“我们在接待客人,我当然得住酒店陪同他们了。”
可是童谣却随即幽幽地说了一句:“哎!你呀,怎么就改不了自己的老毛病呢?冯笑,我一直就在想,假如我们真的在一起了,你还会像这样吗?”
我的谎话被她看穿了。她曾经是警察,要看穿我的谎言很简单。
研究表明,人类表达愤怒、厌恶、满足、恐惧、惊讶、快乐和悲伤的表情与生俱来,是跨文化,跨领域,全球皆准的。从美国到日本,从巴西到巴布亚新几内亚,无论哪种语言与文化,这七种基本情绪引发的面部肌肉变化大致都是一样的。而且,情绪的表达是下意识的,基本上难以抑制或隐瞒。当然,我们也可以试一试。但是当我们撒谎时,强烈情绪引发的微表情会快速从我们面部飞掠而过,我们根本来不及阻止它们。对撒谎的人来说比较幸运的是,有百分之九十九的人看不到这些表达内心痛苦的转瞬即逝的信号,但是在高级的心理学家和敏锐的警察面前却会无所遁形。
只有一种人不会在撒谎的时候出现那样一些细微的表情变化,那就是伪装的天才。我不是天才,所以很快就能够被童谣识破。
她的话让我羞愧无地。我在心里对她说:不,我不会的。我原来是这样,完全可以因为你而改变。你不给我机会,所以我才觉得没有必要去改变自己。应该是这样的因果关系,而不是你认为的那样。
可是,我不想把这样的话讲出来,因为我觉得如今这样的话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了。她已经和方强重归于好,也就再也没有了我的机会了。
所以,我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再撒谎了,更不必在她面前解释什么,“童谣,这是我的私事。对吧?也就是说,这些事情是我的隐私。我们不讨论这个问题了,好吗?”
我即刻就看见她的脸色变了一下,而她脸色的这一瞬间的改变顿时就让我后悔了,因为我觉得自己很可能伤害了她。还好的是,她的脸色随即就变成了正常,不过她在看着我,眼神里面有着一种忧郁,“冯笑,我们是朋友。对吧?我不想干涉你的私事,而且我也没有这个权利,但我们是朋友,作为朋友,我觉得自己应该提醒你:你现在是单身,你要谈恋爱,甚至你就是为了好玩,或者是因为孤独,不管是任何的原因你去和单身的女人交往,这都没有问题,但是,那些有夫之妇呢?”
我被她的话质问得面红耳赤,内心里面羞惭得无地自容。可是,随即我就愤怒了。不,应该是恼羞成怒,“童谣,你,你竟然跟踪我?!”
她却在淡淡地笑,“我需要跟踪你吗?如今我们江南的酒店入住都需要每个人登记身份证,我说的没错吧?我让方强查看了你近段时间的情况,这才得知了你的那些事情。冯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方强去查你的情况吗?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们是朋友,我是为了关心你。我不想眼睁睁地看着你就这样堕落下去,甚至还很可能因此遭遇不测。你明白吗?”
她的话让我的内心里面顿时就有了一种感动,但是我心中的恼羞成怒却依然没有消退,我说:“你们当警察的就是这样私用公权的吗?我们公民在你们的眼里还有自己的私密吗?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承认自己这样的反问毫无道理,完全是一种多余的责问,因为我知道童谣说的是对的:再怎么的我也不应该去和有夫之妇发生那样的关系。这已经超出了应有的社会伦理道德范围。以前我也这样做过,但是却攘成了大错,可是如今我却继续在这样错下去。。。。。。想到这里,我顿时后悔,“童谣,对不起。对,你说得对,确实是我错误。对不起,你选择方强是对的,我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对不起,我还有点事情,我得先走了。童谣,我是真诚在向你道歉,不是因为赌气。你慢慢吃吧。抱歉。。。。。。”
我嘴里在杂乱无章地说着,因为羞愧。我顿时就觉得如果自己继续在她面前的话我会更加羞愧。
我一边说着一边就已经站了起来。
“冯笑,你等等。你听我把话说完。”她低声地在对我说道,语气中带着命令式的意味。
我朝她摇头,“对不起。我知道自己错了。这里的人很多,你给我留点面子吧。”
“坐下!”她低声地、沉声地再次对我说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我不是开玩笑的。”
我疑惑地看着她,发现她的神情好像还真的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我缓缓地坐下。
她看着我,“你真的不是赌气要离开?”
我摇头,“童谣,难道你非得要这么强势吗?我是男人,我已经知道自己错了,你非得要让我在你面前无地自容才满意?说吧,什么事情?”
她怔了一下,神情顿时黯然,“也许是我不对。。。。。。好吧,我们先不谈这件事情。我想要告诉你的是,阮婕,你的那位副主任,她的男人不是傻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霍然一惊,“童谣,你这话什么意思?”
她没有来看我,“据我所知,阮婕的男人已经请了一位私家侦探开始在调查阮婕出轨的事情了。她的男人如今落魄潦倒,你想想,一旦他发现了真相后会怎么做?或者是找你要钱,或者是让你身败名裂。我这是在帮你,明白吗?”
我的背上顿时冒出了冷汗,声音也变得结结巴巴的起来,“你,你怎么知道的?”
她说:“你别管我是怎么知道的,反正我不会骗你。。。。。。也罢,我可要告诉你。我曾经是警察,而且是刑警,当然和私家侦探有密切的关系了。如今方强也是刑警了,我的那些关系当然会全部交给他了。他们调查一般的人或许警察不会去管,但是对于级别稍微高些的官员的调查就必须私底下与相关的警察沟通,否则他们会惹祸的。这是警察内部的事情,你不懂也无所谓。反正一点,这个消息是确切的,所以,你必须趁现在她的男人还没有调查到你和他女人的事情之前即刻断绝和她的关系。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木呆着在点头。
她顿时笑了,“吃东西吧。我们还是朋友,是吗?”
刚才,当她告诉我那件事情的那一瞬间,我顿时就如遭重击一般地被吓得脑子里面一片空白,而且背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此刻,我才缓缓地清醒了过了,心里不禁又羞愧同时对她又非常地感激,“童谣,假如你现在还是警察的话,肯定不会告诉我这件事情。是吗?”
她摇头,“不知道。不过没有如果。冯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自己既痛恨你的堕落和滥情,同时又觉得自己应该帮助你。哎!你呀,为什么就不能克制自己呢?难道你非得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后才会幡然醒悟吗?”
我也摇头,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去回答她。我心里在想:童谣,你虽然可以从方强那里知道我的一些事情,但是更多的你却并不知道。如今的我已经再也难以回头了。
我再次站了起来,“童谣,谢谢你告诉我这件事情。对不起,我真的还有事情。我先走了。谢谢你。但愿我们永远是朋友。”
她急忙地道:“喂。我还有事情呢。”
我缓缓地摇头,“以后再说吧。最近我太忙了。”
她看着我,眼神里面是一种无奈,“也罢。你去忙吧。”
我即刻离开了。童谣的母亲看见我朝外边在走,急忙地过来问我道:“冯医生,你这么快就吃好了?”
我朝她苦笑道:“阿姨,我有点急事。”
估计是我的脸色很难看的缘故,她随即就严肃地问我道:“是不是她又欺负你了?你们又吵架了?”
我急忙地道:“没有。真的没有。我走了啊,开分店的事情过一段时间我来安排。”
老太太用疑惑的目光看着我离开。
随即我匆匆回到了办公室里面。此刻,我再次想起童谣告诉我的那件事情来,心里却更加感到后怕了。现在我就开始想一个问题:这件事情是否要告诉阮婕呢?
必须要告诉她。可是,万一她回去和她的男人闹翻了呢?
此时的我好恨自己,现在我才知道什么叫红颜祸水。
下午上班的时候我把阮婕叫到了办公室来。我觉得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和她谈这件事情最好,这样的地方至少她不会过于地激动和冲动,而且我也正好想借这个机会与她了结此事。
童谣说得对,阮婕是有夫之妇,我确实不应该和她保持那样的关系,即使是她的丈夫没有派人去查这件事情也不应该。而且我还觉得,既然自己和她有过那样的关系了,那也应该提醒一下她才是,万一她在这样的事情上面出了问题,说不定会牵扯出多少人来呢。
阮婕的婚姻对她来讲是一场噩梦,我这样做或许还可以让她从中解脱出来也难说。
她来了,来到我办公桌前的时候脸上还是笑吟吟的,“你找我?”
我指了指办公桌前面的椅子,“你先坐下。”
我让自己保持着一种平淡的脸色,因为此刻我们是两个人在独处,而且那次她在我办公室里面也做了那样的事情,所以我觉得自己必须得与她保持着一种距离才行。
她坐下了,然后带着一种狐疑的眼神来看着我,“什么事情?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你这样。很严重吗?”
看来自己还是不够老练,还是无法真正做到喜怒不形于色。我在心里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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