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你就是我小媳妇（2 / 2）

先也没太在意她说的话，我们一道走出那个据点，一拐到怀远路上就正对着贺兰山，那山中留着我醉追两个女生的情形，让我头脑里又掠过恨她们的念头，年少时那段山路醉得我太深，什么时候想起来都觉得生气，这时我终于可以报复她们了，一左一右地收拾她们，一前一后地处置她们，让她们和我一样出洋相。这都怪宁妹从前那次鬼机灵，发现我跟踪过女生就算了，回头还要问我那是想干什么，这会儿我们走到了一块，慢慢她就知道我想干什么了。让你们给我往哪里走？这不都乖乖跟我并肩了吗？是我的女友终归跑不掉，如果这根链条还需要加固，宁妹这一来正好一环紧扣一环，转眼我已不用再多劳神费事。

蒙古语我只深懂一个词汇，是那意为骏马奔腾的“贺兰”，宁妹并不知我出生在那山脚下，有个不知名叫沙城子的小山乡，我原本横空出世时就是个山娃，随后才在这怀远路边长大。贺兰山是我生来亲切的地方，哪怕是三十功名尘与土，我还向往八千里路云和月，要处在烽火连绵的时代，我一准做不到精忠报国，也一定要学着陷害忠良，我崇拜蔡京，童贯，高俅，秦桧他们，人家不好留芳百世，才要大奸遗臭万年。我并不愿做石榴裙下鬼，可这也许是我最好的下场，当宁妹此刻已在我身边，像这样深埋多情的女生，她不太会引诱我，却能让人醉倒花荫。

在还没到宁妹家门口之前，我恍然想起她刚说种的蘑菇，想起我醉入那片贺兰山林中，想起我见过紫云一样的“小伞”，看着这个真像采蘑菇的小姑娘，想着她背着一个大箩筐的模样。看来我们的生活不光是现实的，有时她会让人迸发出一种憧憬，这阵我太想去娶上一个山村少女，像宁妹一样清秀穿着洁净，带着缕缕泥土的芬芳，她只会种些菜，最懂养蘑菇，不要有宁妹眼中那种智慧，不是特别傻就可以了，先跟我羞答答睡上几觉，然后再给我生一堆孩子。

可眼前的宁妹让我这种理想很失望，她已经具备学校这么多的知识不说，还要努力去沉入学院式的苦海，像那样不嫌费劲的打算多累呀！我绝对以为田园诗般的生活一定是好，但现实总不让我达到这个也不很低的目标，要是父亲不曾从贺兰乡下考学变作城里人，那我也许还可以常有欣赏麦浪滚滚的幸运，在草垛里和我的村姑打滚儿，不在那儿把她肚子搞大都不行！绝不能让女子太有思想，要不然她就不会忠于男人。这阵我已看出宁妹已不会忠于什么男人，是那种只忠实于自身信念的女子，她那时的信念是一定要考上大学，蘑菇也许能补给一点学费。

到宁妹家的院子里我们才停住脚步，那儿有些像糟糠一样的培料，由卷着的塑料裹住用于养蘑菇，她大概给我讲解了一下：普遍说是培育食用菌多用锯沫，可实际并不都是这样，她还给我说用别的什么，我当时就没记住。我见到了宁妹的妈妈和弟弟，没见着她父亲和妹妹，她是这家中的长女，还有个小妹在祖籍。还是那两层旧日简易楼，但我没再进那房子，就像曾经没再进入宁妹的闺阁，没再加入有晓春和小静的学习小组；但我已能肯定有俩小女生曾在这里，同床说起过年少的晓春和我。

婉言谢过主人的挽留，从她家走出来后，我才发现在自己十余年的学生时代，宁妹是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让我不由自主送回家的女生，这时我还没送回过兰姐，也还没有送回过小静，别的女同学就更没可能。我记不清送归过多少孩童和少年伙伴，可独送一个少女的回忆才只有这段，这一点也没使我感到奇怪，倒是我像这样送宁妹回去，反而觉得太正常不过了，大概在我们童年便有过类似梦幻，这种梦想某个程度上已经实现。当我和她并肩走出第一步时，我们都知道这是怎样的步子，这是一种自在的驱动，不需要找那多理由，也不排除可能的任何缘故，谁怎么看我们都行，谁怎么说我们都行，可以怀疑也能相信我们。

宁妹和我这样相处的优势，也曾是兰姐和我唯有过的不及之处，原以为兰姐几年好友略多了解我，但这会儿还没到宁妹能看透我三分之一。小静又是怎么样呢？那是我初恋小对象！她喜欢我写情诗，也知道我爱给她写情诗，这阵她已不光是我的恋人，还是我构思中不变的丽人！小静和兰姐都特别高捧过我，只有这可恨的宁妹能贬低我。我开始留守怀远路这些天，不管是看见还是听到，兰姐和小静都已为我落泪，只剩宁妹还没有为我哭过，这倒让我也确实没指望。第一次送她回家我却没进屋去，就因为看出她该做繁重的家务，她这个跟我同龄的家中老大，舍得让还年幼的弟、妹干活吗？我哥、姐都要挨父母打骂，从小到大我连爹妈一巴掌没尝过，这阵家人一句狠话也不敢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