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又起风波(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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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开门。”婧姝见房门紧锁,知道大娘今天的表现伤了爹的心,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略抬高了声音,叫道:“爹,快开门,是我,婧姝。”
姚子柏坐在屋里,也没有点灯,他在想婧姝即将到来的婚事,虽说束家乃是大富之家,婧姝嫁过去得了多少体面,姑爷长得风流倜傥,待人也和气,不过姚子柏隐隐约约听说姑爷游手好闲,才刚退了从小结的娃娃亲,据说还是女方主动提出退婚,这就不知是什么缘故了。此时听见婧姝在外面叫他,便过去开门。
“爹,你在屋里怎么也不点蜡烛?”婧姝把灯罩里的雪脂洋蜡点了,让绵绵把食盒放在杌子上。
“这是什么味道?”
“爹的鼻子真灵,你看这是什么,绍兴米酒,今天晚上我要跟你来个一醉方休。”婧姝一进来,屋子里死气沉沉的气氛马上消失了,姚子柏闻到米酒的香味心情不像刚才那般抑郁,呵呵笑了笑,拿起婧姝倒在酒盅里的米酒,一饮而尽。喝完笑道:“真是好酒。”
婧姝把食盒里的菜肴拿出来,说:“你看我都给你做了什么,酒酿黄豆,香油炒枸杞芽儿,盐焗花生,还有爹最爱吃的松花小肚儿。”菜肴虽然不多,也不丰盛,但姚子柏见着就觉得可心。
“难为你想着我爱吃这些,你马上就要嫁人了,束府那边催的紧,恐怕最多还有一个月你就要嫁过去,到那时候我再想吃这些,可就……”婧姝是姚子柏最上心的一个孩子,他是真舍不得她嫁出去,可如今嫁去束府已经是最好的躲避和亲的办法,因为心里舍不得,但又不得不那样做,想婧姝平时的体贴温和,又想外面传言的束府四少的风流不羁,婧姝嫁过去了之后不知该如何处置,想那束府是大户人家,关系复杂,婧姝从小在府上长大,将来若要是有个口舌什么的,她的日子又会好过到哪里去。姚子柏想着这些,觉得心里憋的慌,眼圈红了,连说话的声音也开始哽咽。
“爹,好好的怎么又这样,女儿今天是特点过来陪你喝酒解闷的,喝完酒还要跟爹下棋呢。”婧姝何尝不知道爹的心事,可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也哀哀戚戚的,不是更让爹添堵。她只跟爹喝酒说笑,姚子柏见女儿高兴,也不好再怨尤,跟婧姝喝了酒,喝完酒两个人又下棋,一直到葛氏派人来叫,婧姝方才回房。
婧姝服侍爹睡下,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发现娘还没有睡。葛氏见了女儿,笑道:“你爹不气了?”
“不气了,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我睡不着,想等你回来,东屋那个主可怎么办?老陆的儿子已经去甘肃给她哥哥送信了,看来老爷这次是动了真格,唉,做了二十几年夫妻却是这种结局,想女人嫁男人有什么意思?生儿育女又有什么意思?你和你哥哥总算是从一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你们两个还天差地别呢,若是生到像你这样孝顺乖巧的也就罢了,若生到像你哥哥那样的又有什么意思?将来老了也靠不到,别说靠他养了,不要给我生事我就已经烧了高香拜了菩萨。”葛氏这是有感而发,婧姝听了只用好言安慰她,无非是说人要往好的地方想,要向前看,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想这么多只会累着自己,若是想病了,就更不值。沈槐家的见婧姝这么会开导娘,笑道:“三姑娘就是个体贴人的,难怪老爷和夫人最疼你。”
葛氏听了婧姝的话觉得心里舒坦多了,搂着女儿笑道:“她是我的宝贝疙瘩,有了她我就知足了。”
“太太,姑娘,大姑娘来了。”绵绵去厨房给婧姝拿梳洗用的水,刚提着铜壶从那边过来,就见姚婧好一个人,也没有带丫鬟急匆匆朝她们这边赶来。
这么晚了不知道她来干什么,正在大伙疑惑之际,姚婧好已经站在门口。
“大姑娘快请屋里坐。”沈槐家的迎了出去。
经过白天的事情婧好的神色显得有点讪然,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想要不要进来,慢慢抬起腿跨过门槛站到了屋里。
“大姑娘,是不是你娘的病又起了变化,让我们家婧姝过去医治?”葛氏一脸严肃的问婧好,婧姝暗自发笑,现在连向来耿直的娘都会装模作样这一套了。
“大姐,进来坐,别站着。”
婧好摇了摇头,说:“我看娘的样子应该是中风的光景,你走了不多会儿娘的手脚就开始发冷,的确像奶奶那样嘴也歪了,半边身体也不能动了。我只求三妹妹放过我娘,娘向来怕疼,你说要给她老人家行针,我怕她老人家会疼得背过去,还有,三妹妹说要给娘开一副专治中风的药,我看这一项也免了吧,娘除了怕疼之外还最怕吃苦的东西,想三妹妹开的药必然是好的,正所谓良药苦口,可娘是不能吃苦药的,若是补药还差不多,我听说中风的人最好用野山参进补,记得过年的时候二娘的哥哥送给二娘婴儿的胳膊这么粗的野山参,若二娘舍得就把那野山参给我娘吃了,这也是救人一命,算你们的造化。”说完,婧好扭头就走。
这番不着边际的话把大伙都愕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于忍不住放声笑了起来。
“轻点,她才刚走,小心被她听见。”婧姝提醒大家。
绵绵憋着笑,说:“她是看上咱们家的野山参了,趁机来敲诈的,不要小姐行针,也不要小姐开方子,怕小姐害死那夏氏,真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夫人的野山参是舅老爷派人送给夫人的,夫人还要留着自个儿吃呢,给那起子没脸的干什么,不是白白糟蹋了夫人的东西,饶是这样,她们也不会说夫人一个字的好,只会说她娘如今病着,这是救人一命,若是救活了是我们的造化,听那口气还像是她们施舍给我们的,若救不活还会说夫人的野山参不中呢。唉,这做人真是难啊。”看来沈槐家的很了解夏氏母女,知道即使野山参救了夏氏的命,母女两也不会对她们说一个谢字,这就是人心难以满足之处。
“我的野山参还要留着等婧姝将来生养了之后补身子用的,给那起子人干什么,况且那夏秋月并不是真病。”葛氏说。
婧姝见娘说到她将来生儿育女的话题,脸有点潮红,爹总说姑爷相貌堂堂,可惜没有亲见,若是有玲珑桥上送花灯的公子俊此生也就满足了。
束府,柏园。
杨飞刚从老爷屋里回来,彩新服侍他洗了脸,换了衣裳,准备到林氏屋里去请安。前几日杨飞去了广陵,和那边一户商贾谈生意上的事。彩新屏退丫鬟们,等只剩下和杨飞两个人时,彩新往炕沿一坐,绷着脸对杨飞说:“你说只去三天,怎么去了五天,估计在外面养了粉头,耽误了回家的时间。”
彩新的下马威把杨飞弄的一头雾水,他知道妻子爱吃醋,防他简直像防贼,连喘息的机会都不给一个。见妻子摆出审嫌犯的架势,杨飞讪笑着说:“我真是去广陵了,原先说的是三天,可一到了广陵才知道成老爷到外地去了,等了两日才回来,这不正好用了五天时间吗。我这么说你若还不信可以去问跟我的长随并铺子里的几个伙计,他们说的你总信了吧,你这个人也太多心了,不相信自己的相公,到相信那起子不相干的人,我断然不会背着你在身后搞鬼,否则就是个猪。”
听了丈夫的话,彩新冷笑道:“哼,你的长随和铺子里的伙计还不都听你的,只要你给他们一点子好处,又带他们喝酒,又给他们找粉头,又许他们过年的时候多给利钱,如此,他们不替你遮着点盖着些才怪。我可告诉你,别在我面前搞鬼,你的衣服包裹我都检查过了,没有带出幌子来,如今你也聪明了,知道我会检查这些东西,所以收拾得干干净净,滴水不漏,不过你也放心,总有一天会被我抓住你的小辫儿,到时候若我不揭了你的皮我就不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