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女人如衣非手足（2 / 2）

百花结萝背对着众人，倒没看到其他人的眼神，只见姬子重竟然玩味的对自己一笑，一时间竟以为他还记恨上次那件事，想要故意愚弄自己，便提起了一份戒心，不觉觉得这个男人好生小气。

只听堂上靖南王问道：“刚才那笛声可是出自你口？”

百花结萝点点头，答道：“奴婢刚才见满天大雨，倾盆而下，便有一时兴起，若是叨扰了王爷王妃，还忘请勿见怪。”

靖南王心中一转，这女子伶牙俐齿的个性倒是一点没变，望着百花结萝一笑：“你那笛声倒是悠扬，只不过曲中所投感思过于忧伤，难道是我这王府里薄待了你吗？”

“奴婢哪里敢觉得王爷薄待了奴婢，王爷待奴婢恩重如山感念还来不及，有爱护备至，高兴还来不及又怎会因此伤感呢！”百花结萝说道，翩然起身，如一朵盛开的娇荷一般跪在了地上。

“我不过说笑而已，你又何必当真，起来吧。”靖南王看了一眼百花结萝，眼神划过晋王见他正悠然品着杯中的碧螺春，看不出神色有他。

只听王妃说道：“你倒是有何过往竟然让你如此忧伤？”刚才那笛声她也是听到的，哀哀怨怨，如泣如诉，让她也不禁黯然神伤。此刻听百花结萝如此说，本不是多事之人的她，竟然有了几分好奇，是何事竟然能让一个小女子有如此的伤感？

百花结萝听王妃如此说，转眼轻撇了一眼身旁的姬子重，明明是他前晚的箫声才勾起自己观雨时感怀的伤感，此刻要她众人面前让她讲自己那些痛苦的过往，不是如在众人面前脱光自己的衣服一般难堪吗？

便听她说道：“奴婢不过是之前偶然听得一人夜吹洞箫，箫声中怅然之情一直萦绕心头挥之不去，今日又见风雨中荷颈孜然屹立风雨之中，便有心凑了一曲，哪里有什么过往可伤感呢！”

百花结萝此话一出，只觉屋内寂静一片，屋外雨水哗哗，偶尔一阵风从背后吹过，竟带着丝丝凉气。

见百花结萝看着自己如此说，姬子重眼眸一暗，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深如碧潭的烟波不经意的惊起一丝绮涟，她竟然能听懂我箫声之意？今日她所奏那曲《甘草子》也是为符合我的感伤吗？

转念又见百花结萝莞尔一笑，只感觉这个女子深不可测，不知是她真的有感而发，还是有意接近自己所为呢？

嘴上却故意维护道：“华阳素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今日怎么却对这小小笛声这般在意了？”

靖南王妃冷眼忘了一眼晋王，只觉得他故意在挑拨自己的痛处，便说道：“既然百百花姑娘如此说了，那我岂有再问下去的道理？”

靖南王见状哈哈一笑：“姬子重你倒是对这百花结萝庇护的紧。”

姬子重面上一笑，道：“那日和百花结萝在水榭对弈，倒是痛快！”说完转眼朝百花结萝眨了眨眼睛，见百花结萝一怔，脸上笑意更浓。

“哦？原来如此。”靖南王玩味的打量了一眼百花结萝便道：“再过十日便是爱妃寿辰，怎奈宫先生赴会不在府中，不知百百花姑娘可否代师献艺呢？”

百花结萝本见姬子重这般看着自己，有些莫名，一听靖南王如此，便急忙屈身领命。

见姬子重仍旧一脸坏笑看着自己，心中一阵恶寒，只觉得自己再在这里多呆一分，危险便多一分，便起身告退，欲要离开。

靖南王见状，只以为她见了晋王心下含羞，便准了她让她下去了。

注解一：《甘草子》，宋，柳永

秋暮，乱洒衰荷，颗颗真珠雨。雨过月华生，冷彻鸳鸯浦。池上凭阑愁无侣，奈此个单栖情绪！却傍金笼共鹦鹉，念粉郎言语。《甘草子》有两篇，还有一篇是《秋尽》将女子对爱郎的思念。这首为《秋暮》，讲的是秋暮小荷殆尽，女子感怀身世孤寂悲伤，再美好的东西终会失去，再华美的美景也掩盖人物心境的空虚。

注解二：《望海潮》，宋，柳永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云树绕堤沙。怒涛卷霜雪，天堑无涯。市列珠玑，户盈罗绮、竞豪奢。重湖叠巘（音yan）清佳。有三秋桂子，十里榴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嘻嘻钓叟莲娃。千骑拥高牙，乘醉听箫鼓，吟赏烟霞。异日图将好景，归去凤池夸。

（这首词总得描写了宋初秀丽、繁华的杭州承平景象，上阙下阕皆将杭州西湖美景描写淋漓尽致，据传当日金主看了“有三秋桂子，十里榴花。”这一句，才被江南美景雅致所吸引，遂生起了会鞭策马渡江一扫中原的“雅兴”，最终引发了一场导致金兵入侵，宋朝灭亡的战争。为此事，宋人谢驿（处厚）还写了一首诗：“莫把杭州曲子讴，榴花十里桂三秋。岂知草木无情物，牵动长江万里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