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你没死,我便原谅你(2 / 2)
如果他死了——
那么,就这样吧。
迎面而来的风,让夜千筱微微眯起眼,一把手枪从腰间掏了出来,夜千筱直指长空。
扣下扳机!
“砰——”
一声剧烈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空内响起。
危险与紧张的气息,顿时迎面而来。
这一夜,注定不能再平静。
夜千筱这样想着,手中的手枪便放了会儿,继而开着摩托进了个拐角,轰隆隆的声音似是生怕他人听不见似的。
远处,在听到枪响的那一刻,赫连长葑的心微微一缩。
战争,从此时此刻,正式开始!
这是一场非正式的战争。
这是,属于两个人的战争。
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陪衬。
他人的生与死,证明不了什么,唯独自己的生与死,才能决定他们是否能走下去。
他们孤军奋战,却不曾退缩。
那一晚,赫连长葑见到比想象中更多的敌人,比想象中跟多的子弹,他用子弹一颗颗地穿透了那群人的死穴,用匕首一刀刀的刺穿敌人的心脏,鲜血四溅,惨烈而悲壮的情景,好像在洗涤着这片漆黑夜色。
鲜血流成一片。
有他们的,也有他的,亦或是她的。
时间似乎很短暂,又似乎很漫长。
赫连长葑记不清他杀过多少人,他只记得那一群双眼冒着凶光的敌人,还有那密集的子弹,哪里都有危险,哪里都有埋伏,占据在这座城市的人,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
周围尽是黑暗。
黑暗的心,黑暗的景。
还有,危险的人。
可是,在第一缕阳照落到身上的那刻,赫连长葑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出了这座被鲜血二次洗涤的城市。
迎面洒落的阳光,在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
战斗了一整夜,浑身都是鲜血,每一块肌肉都用到极致,酸痛感处处袭来,而赫连长葑却犹如屹立不倒的雕像,一步步地从城市的另一边走出来。
远处,平坦的草地上,夜千筱站在摩托车旁边,阳光从她侧面洒落,人与车在那一刻成为一抹剪影,橙色的光线将她笼罩着,在外形成一抹亮丽的轮廓。
她一手抱着头盔,一手抓着手枪。
正朝这边看过来。
晨风在这片草地上吹过,敞开的皮夹外套在风中飘扬,她踩在天与地相接的地方,红霞在她剪影后缓缓散开,一轮盘日渐渐升起,衬处绝美的风光。
可她,还有他,皆是手染鲜血。
这个晚上,从他们手里流逝的生命,谁也记不清楚。
赫连长葑一步步的,走向那辆摩托车。
而车上的人,落在视野里,愈发的清晰且深刻。
清清楚楚,实实在在,是真正存活着的。
不知走了多久,赫连长葑终于来到夜千筱面前。
风吹过,却在他们心里,惊不起丝毫波澜。
他们活着。
他们活下来了。
这样的行动,许是有些疯狂,可这样的疯狂,此刻由他们亲手完成了。
他们担得起这样的疯狂!
两人面对面站着,却沉默无言,唯独风的声音从耳畔滑过。
而眼睛里,唯独只有对方的身影。
“所以,”半响,夜千筱终于开口,清冷的嗓音却染着些许沙哑,“赫连长葑,老天都原谅你了。”
她笑着,狭长的眼睛里,盛着淡淡的笑意,唇角轻轻地勾起弧度,是一抹难以想象的温和微笑,带着释然的味道。
于是,就这么自然地放下了。
他们经历了生与死,然后,他们现在还活着。
有什么比经历过那样的一场生死后、还能活着更重要呢?
如果死也不能改变什么,那么,视死如归的生者,足有能力去做一些改变。
赫连长葑抱住她,紧紧地,好像要将她揽入自己身体一般。
微微一顿后,夜千筱环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了他。
黑暗过后,阳光升起,世界仿佛在瞬间被照亮,有暖洋洋的光线洒落在他们身上,那鲜明的血迹染在身上,证明着他们这一夜所经历的危险。
可,他们站在这里,过去的事便不能影响到他们。
缠绵的吻,炽热的情,在这样温和的阳光里,一切坦坦荡荡,不会再有任何隐藏。
两人紧紧相拥,身影被拉的很长。
仿佛那座彻底荒凉的城市,都成了他们的衬托。
……
当得知夜千筱跟着赫连长葑回来的时候,维和营地里所有的煞剑成员,基本都沸腾了。
劳累一夜的他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所有的疲惫全部消失无踪。
可——
当他们赶到时,见到两人的身影,所有的欣喜与激动,都在那一刻,被惊愕所取代。
当然,跟在他们后面的,也都是个个目瞪口呆的。
煞剑想象中的两人,应该是亲密牵手回来的,自然,他们会衣冠整齐、郎才女貌,可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两人,却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回事儿。
赫连长葑拦腰抱着夜千筱,而夜千筱则是靠在他的胸口睡觉,谁也不敢惊扰了他们,在第一时间放轻动作之后,才去看他们的情况。
两人身上都染了不少的鲜血,那大量的血,不仅仅是他们,但从被刀割破的衣服上来看,也一定会有他们的。
他们俩就像是从死人堆里走出来的一般,沐浴鲜血,却依旧坚韧挺拔。
“队长。”
最后,还是顾霜走近,小心地看着赫连长葑。
“拿些药过来。”
赫连长葑脚下步伐一顿,扫了他一眼。
“是。”
顾霜领命。
众目睽睽之下,赫连长葑直接抱着夜千筱去了二楼的房间。
其他人心有疑惑,但都不敢轻易靠近。
看样子,两人都累得不轻。
不知道晚上去做什么了。
但,光凭脚趾头想想,都能知道,肯定不是什么风花雪月的事,能将他们俩这么强悍的人弄到这番疲惫的,一场危险的打斗在所难免。
“都散了吧,等他们俩休息好了,我再去问问。”
顾霜也算半个副队,一句话下去,便将在这里的煞剑人员给解散了。
看着他们听话的离开,顾霜才悄悄松了口气,好在徐明志和冰珞他们都被派出去了,不然就这情况,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解决不了。
头疼的很,顾霜动了动筋骨,老老实实地去给他们拿伤药。
他们这边可没伤药,必须得去医疗部队,而顾霜思来想去,最后还是找到了比较熟悉的安露。
“怎么要这么多?”听着顾霜将药单报完,安露惊讶地抬眼,连忙问道,“谁受伤了?”
顾霜犹豫了下,如实答道,“队长。”
“伤哪儿了,严重吗?”
安露连忙问道,神色间满是紧张神情。
顿了顿,顾霜轻咳了一声,继而补充道,“和夜队。”
“……哦。”脸色僵硬着,安露应了一声。
还在军区医院的时候,安露就知道夜千筱跟赫连长葑交往的事,据说在煞剑基地还传的很热闹。
消息传到军区医院之后,安露就再也没有去过煞剑基地。
后来,又听说夜千筱忽然离开了,据说是请假,但具体去做什么谁也不知道。
“她,”犹豫半响,安露小心翼翼地问,“不是请假了么?”
“是,”顾霜点了下头,很快便道,“不过今天过来了,你放心,他们俩都没什么事,都是些皮外伤而已。”
安露这才想起药的事来,之后道,“我去给你拿药。”
顾霜应了一声。
直至看着安露慌慌张张去拿药后,顾霜才在松了口气。
谁都知道,以安露这样的身份,主动要求来维和部队,究竟是什么原因。
追根究底,还是因为他们队长。
平时还好说,现在夜千筱回来了,也得让安露意识到,赫连长葑已经名草有主。
不然,以夜千筱的性子,总归会闹一闹的。
另一边——
夜千筱被赫连长葑抱到床上的时候,忽然便惊醒了。
脑袋阵阵犯晕。
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也在清醒过后以疼痛知觉来提醒她。
浑身上下提不起丝毫力气。
一睁开眼,就见到赫连长葑那张俊朗的脸,眉宇间有着难掩的疲惫,可那双眼睛,却一直盯着她。
赫连长葑就坐在床边。
“你失血过多。”对上夜千筱的视线,赫连长葑解释道。
“唔。”
夜千筱应声,没有说其它。
赫连长葑眼底闪过抹疼惜。
说到底,她才是横冲直撞最狠的那个。
虽然有代步工具,但吸引火力最多的还是她,她一点儿都不比他轻松。
“你这样回来,他们会追究么?”微微眯起眼,夜千筱问了一句。
“估计会。”对此,赫连长葑不是很在意。
“这样杀人,违规了吧?”夜千筱继续问。
想了想,赫连长葑点头,“算是。”
“他们计划炸了这里,录音中午会找人送过来。”
一边说着,夜千筱一边在床上翻了个身,可手臂上的伤口却传来一阵剧痛,立即疼得她眉头紧蹙。
“别乱动,你先睡一会儿,我待会给你清理下伤口。”
“嘶,”夜千筱脸色发白,“先给我一针止痛。”
妈的!
浑身是伤,疼得连躺会儿都不行。
赫连长葑拧起眉。
然,夜千筱却斜了他一眼,话语威胁道,“把你自己的伤处理好了再来碰我。”
她自己伤的不轻,所以她不相信,赫连长葑能够全身而退。
那也太传奇了。
赫连长葑无奈地看她,最后,先从柜子里翻了点止痛片过来,让夜千筱先缓缓之后,又去打了盆水过来。
没一会儿,顾霜就提着两大袋药品敲响了门。
“进来。”
赫连长葑冷峻开口。
随后,顾霜进了门。
这两大袋药品,有的是顾霜自己挑的,有的是安露建议的,大部分都是治疗皮外伤的药物,其中还有一些消炎药,绷带之类的更是齐全的很。
安露本想自己过来的,毕竟她是医生,有些不太放心,但顾霜以那边实在太忙、赫连长葑会自己处理为由,总算是将人给劝住了。
但,赫连长葑却不怎么热情。
“去弄套干净的衣服。”
扫了眼那两袋药,赫连长葑不客气地吩咐。
“哪种?”顾霜详细问道。
“随便。”
赫连长葑没有多大耐心。
衣服是给夜千筱穿的,穿着现在的衣服睡觉她可能不舒服,现在只要干净能穿就行,也没必要在意那么多。
顾霜领命出去。
赫连长葑抓紧速度给自己处理了下伤口。
身上被砍了好几刀,但伤口都不算严重,没有伤筋动骨的,赫连长葑只是简单的包扎一下,便算了事。
等他拿着绷带药品来到床边时,夜千筱已经躺着睡着了。
很老实地盖了被子,仰面向上,比想象中睡得还要规矩,可这样的“规矩”,只是因为她一动起来就疼。
赫连长葑停在旁边,细细地看着她。
只擦了个脸,就这样睡了,一头稍长的头发凌乱披散在枕头上,睡梦中似乎都在疼,秀气好看的眉头轻轻皱起。
赫连长葑俯下身,伸出手,手指轻轻点在她眉宇间,将那紧锁的眉宇轻轻舒展开来。
止痛片有麻醉效果,素来敏锐的夜千筱,竟是没有清醒过来。
收了手,赫连长葑静静地看着她。
直至此时此刻,他开始真正相信,夜千筱回来了,真真切切地回来了。
昨晚的事情,仿佛成了一场梦,眼前这个人,同样真实地像是一场梦。
夜千筱睡了半个小时左右,终于在减缓的疲惫中清醒过来。
一睁眼,就见到坐在一旁的赫连长葑。
他脱了外套,袖子挽至手肘,应该是处理过伤口了。
这样想着,夜千筱便支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身。
她的伤口在路上就处理过,倒也不算太重,可没有什么急救包,没有经过细心的处理,稍稍一动,手臂上的伤口就裂开了。
赫连长葑俯身将她给扶了起来。
“怎么不叫我?”
紧紧拧眉,夜千筱朝赫连长葑问。
“你睡得太熟。”赫连长葑解释着,继而开始准备绷带和伤药。
本来,也没打算让夜千筱睡太久。
她身上的伤,需要及时处理。
“帮我把衣服脱了。”
夜千筱凉凉地说道。
就浑身这疼痛劲,连动一下都极其为难,就更不用说大动作的脱衣服了。
事实上,她指的是外套。
但,在感觉到赫连长葑那似有若无的视线后,才猛地意识过来。
脸色微微一僵,夜千筱压住心里那股浮躁,一字一顿地质问,“教官,要我教你怎么照顾伤患吗?”
当初这类的课程,都是赫连长葑监督上的。
没有一个没被他批评打击过。
就连夜千筱也不例外,动作稍稍慢了一点儿,就被赫连长葑“严厉”批评了一顿。
现在抓到机会,也就不客气地回击了。
赫连长葑哑然失笑。
无奈,只得将被子掀开,赫连长葑慢慢地抓住她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将其脱了下来。
染了鲜血的外套,被他直接丢到一边。
路上给夜千筱处理伤口的时候,赫连长葑并没有注意,等这一次看清她那件近乎被鲜血染透的白色长袖后,脸色登时变了变。
估计伤口又裂开了。
“剪刀。”
看着他停顿的动作,夜千筱提醒道。
赫连长葑拧起眉,“疼么?”
“疼。”夜千筱眉头紧皱。
于是,赫连长葑又撕了点止痛片给她,见她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后,只得将剪刀拿起来。
夜千筱的伤很多。
左手手臂被砍过一刀,后背处被砍了两刀,这都是比较深的,一些小划伤根本数不清。
而现在,鲜血粘着皮肤与衣服,赫连长葑需要将衣服剪开,才能给她上药。
受伤的时候,或许可以凭借毅力熬过去,但现在休息过后,精神放松下来,痛感肯定比先前更甚。
“忍着点。”
低低的嘱咐着,赫连长葑的声音里,竟是有几分紧张。
“嗯。”
夜千筱果断应声。
这么点小伤,还真的打麻醉药,简直太丢人了。
她给不会给赫连长葑这个机会。
从衣领开始,赫连长葑一点点地将那件衣服剪开。
慢慢地,在光滑白皙的后背上,那两道伤口也清楚的映入眼帘。
衣服撕开皮肤的时候,明显能听到夜千筱倒吸冷气的声音,可她硬是撑着一句都没有叫出声。
赫连长葑紧锁眉头,所有的镇定在个时候,似乎减半,仿佛这伤落到他身上,疼上个千万倍似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生怕弄疼了他。
将血擦掉,撒上药,再用绷带将其包扎好。
其他的刀伤,如法炮制的处理。
而,等处理好夜千筱身上全部的伤之后,两人都累的满头大汗的,比练习一个小时的格斗还要累。
但——
刚歇口气的夜千筱,却察觉到赫连长葑那古怪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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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子:求!月!票!
筱筱:别嚷嚷了,吵死了。
瓶子:……
筱筱:长葑,你来。
躺枪的赫连: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有月票的投月票,没月票的留个评,我争取早点吃到肉。
裴爷怒:劳资弄死你!